“你看到的仅仅是‘你眼中’的事实。”他微笑，“用一个人的价值观去衡量全世界，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太狭隘。”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紫箐！”他非常严肃地看着我，“你瞧不起里面那些人，你认为他们仍然是一群在俗世中挣扎的蠢物，你觉得他们所做的事情都毫无意义，甚至于可怜--殊不知，其实你自己比他们更可怜！因为在你轻视他们‘着相’的同时，你自己也已经‘着相’了……”

“什么意思？”

他笑，“你说呢？”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这样做到底意义何在--难道靠偶像崇拜或者捐献钞票就能拯救自己吗？”我叫起来，“我很害怕，因为我不相信。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拯救我--我自己在生自己的气，自己跟自己较劲，这样可以吗？”

“所以说这就是人的最大弱点。”他冷笑，“人总爱依附，希望能有别的力量来拯救自己--可人为什么就不能是自醒的呢？紫箐，你质疑刚才那些人，你认为他们把精神信仰愚化为个人崇拜--没错，他们是‘着相’了。很多具象的，甚至是物质化的要求成为了他们信仰的真正目的。但是紫箐，你又何尝不是呢？你也在崇拜，无非崇拜的是某种被神化的力量。你也渴望得到，无非更想得到的不是物质而是某种心灵上的救赎--有何分别？你们同样是被自己的欲望所蒙蔽了。你们天天顶礼膜拜的从来都不是佛，而是你们自己的欲望。”

“……”

“当年佛祖释迦牟尼得道，曾特别对世人留下一句话‘不要拜我’--真正的佛，是从来不需要人朝拜的。”

我低头，咬唇不语，良久。

“那你说，到底什么是信仰？”我忽然发问。

“信仰……就是一种支撑我们走下去的精神力量吧。”

“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