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所新德里的学院交流,我问他们的教授,如果师生们罢课或游行示威,政府会过问么?一位教授笑着说,开始也是过问,将发起人带走,但政府很快会发现,带走学生是引火上身,更多的师生会发起游行去营救,麻烦会更大。所以,现在政府对师生们的游行示威基本上是不过问,你罢课吧,你不会无限期罢课吧,你得计算自己的成本,还有到街上堵路,会造成其他人不便,也有道义上的压力。所以,政府能做什么,就做;不能做,就听任你示威,谁拿谁都没办法。
听到这样的印度思维或印度逻辑,我们自然都会心一笑,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方式,高压政策可能并不是最明智最有效果的一种。
也因为这样的逻辑,印度政府难有作为,想在城市修一个厕所,或新建一个建筑,极其困难。一是获得土地难,不能像中国这样,以公共利益的名义就可以拆迁;而新建楼房,还得征得周边居民同意,如果有人不停地示威抗议,最有理由的事情也办不成。所以,“发展”这两个字在印度并没有成为硬道理,发展的意义并没有成为价值共识,“不发展”可能更接近他们的精神追求。
西方文明发现了自由民主宪政这样的价值观,将人的社会生命与这些价值元素相维系,若为自由故,生命与爱情都可以抛却。西方人的价值核心是权利,或个人权利,印度呢,东方的古印度文化向世界贡献了超世价值,数字系列中,零是印度人发明出来的,而哲学与宗教中的虚或空的价值,也是印度人倡导的。对于一只碗,印度人会告诉你,碗的重要性在于它的空间,它的空间可以盛饭盛水,所以碗的价值就在这里。既然碗的价值是空间,所以,一片树叶也可以成为碗,在许多城市,我们因此可以看到,许多人吃饭时没有碗筷勺,一片树叶上,盛着食物,用手抓食更为便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