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肯尼迪政治学院的餐会上,博诺要求再次与我会谈,这令我很吃惊,但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知道借这次波士顿之旅的机会他将拜见各界名人。听完精彩的演唱会,我发现连我也能够从文化的角度充分欣赏这样的演唱会了。之后我们在他的旅馆套间中相聚。即使刚刚进行了3个小时的紧张演出,博诺还是马上开始与我讨论他的新使命——阻止非洲的艾滋病蔓延。U2组合的领衔吉他手“刀刃”(TheEdge)与博诺一样说话中肯、善于思考,他也参与了这一话题的讨论。
博诺说,他想把发达国家对穷国的医疗救助和扩大国际贸易两项政策结合在一起。此外,与上次我们谈论债务减免问题一样,他希望反对他这一想法的保守主义者能够理解并支持他的想法(我的女儿莉萨和我一起参加了这次会谈,她已经26岁了,但仍是U2组合的忠实歌迷。她后来说她简直不能相信杰出的歌星博诺会像她的父亲一样。在她看来,我适合进行冷静的思考,而博诺却不适合)。
在波士顿的讨论和后来的电子邮件中,我都承认非洲的艾滋病蔓延危害严重,但是我对博诺制定的计划是否有效仍存有疑问。诚然,迫于国际压力,大制药公司愿意以低成本生产并出售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制药公司的生产意愿可能来自于各国的政策,诸如巴西等国家取消了治疗艾滋病等疾病的药物专利权,但这种政策实际上促使制药公司相互盗用知识产权。姑且不评价这种政策是否道德,强行取消制药业的盈利能力的做法根本行不通,因为只有追求利润的公司才会去研制治疗艾滋病的药物或疫苗。巴西政府可能不会因为盗用药品专利而受到惩罚(因为巴西只是世界药品市场的一小部分),但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只有保证药品发明者能够获得高额利润,才能保证有更多更好的药品不断推陈出新。
另一个问题是目前的艾滋病治疗需要严格的日常护理,在低收入国家日常护理的有效性则难以得到保证。此外,部分治疗会使病菌由于抵抗治疗而扩大蔓延范围,因此部分治疗弊大于利。仅仅认识到这一点还不够,人们必须认识到虽然一定程度上有效的治疗会延长患者的寿命,但由于治疗艾滋病的药物并不能治愈艾滋病,因此实际上这还会使艾滋病加剧蔓延。
此外,我还提到了提供治疗麻疹和疟疾的医疗救助——事实上只需提供干净的饮用水或许会更有效。比起拯救艾滋病人的生命,拯救麻疹和疟疾病人的生命所花费的费用要低得多。然而,为了肯定他们的想法具有积极的一面,我指出这种扩大国际贸易的想法是好的,将这种正统的经济观念与扩大医疗救助结合在一起的思想具有相当的政治敏锐性。
因为我很尊敬博诺,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够相信债务减免会促进经济增长,对艾滋病的医疗救助会拯救非洲艾滋病人的生命;但是我对经济学的理解和对经济增长的研究却让我不能相信这一切。我在想,如果博诺运用他的游说才能去推行真正有助于经济发展的经典自由主义思想,将会出现怎样的结果。我希望一个国家能够拥有产权、法制、自由市场和小政府。如果这个国家还能对教育和健康进行投资,我会更加高兴。当然这只是一个梦想。顺便说一句,波士顿的演唱会的确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