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的来源是唯一的。一旦我的能量被引向某一个方向,一股力量就产生了。力量就是活动状态的能量。尽管能量的走向是多样的,但来源都一样。这股生命力,这股寻求显化的力量,总是处于活动的状态。它必须流动。如果我完全被它控制,就只能随波逐流。于是我开始学会反思,如果我不去面对自己未知的另一个部分,我将会一直被这股力量所掌控。
3.我不了解自己
我是谁?我需要知道。如果我不知道,我生命的意义何在?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我的内在对生活作出反应?我必须尝试去回答这些问题,去看看我到底是谁。首先,我的头脑会站出来给我一些建议:例如,我是个男人或女人,我有什么本领,我曾经做过什么,我拥有什么,等等。它会基于它所知道的一切主动给出一些可能的答案。但头脑其实不了解我真实的样子,它真的不了解当下的我。于是,我去询问我的心。它在这几个中心当中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第四道体系认为人有三个中心,理智、情感和运动本能中心,分别对应头脑、心和身体——译者注)。但它能回答吗?它根本不是自由的。它不得不服从于我的自我。这个自我想要成为最伟大、最有力量的人,并且会因为无法出类拔萃而一直痛苦。所以,我的心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它充满了恐惧或疑虑。它这个样子怎么可能给我答案呢?当然,还有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但我就只是我的身体吗?
实际上,我不了解自己。我不了解自己真实的样子,也不了解自己的潜力和局限。我存在着,但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存在的。我相信我的行为都是对我自身存在的肯定。我总是用一部分的自我对生活作出反应。我不是以头脑就是以心或身体作出反应。但作出反应的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我也相信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前进,相信我可以“做”。但实际上我只是被控制,被未知的力量所驱动。所有内在和外在的事件都在自行发生。我只是个被未知力量控制的木偶,但我却看不到自己像个木偶,像个被外在力量控制的机器。
同时,我感觉到我的生命在流逝,就好像它是另外一个人的生命一样。我似乎可以觉察到自己的不安、渴望、悔恨、恐惧和烦闷……但却感受不到自己参与其中。大多数时候我都在无意识地行动,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我生活的展开竟然不需要我去有意识地参与。它展开时我却在沉睡。生活中的一次次刺激或冲击会让我醒来片刻。在愤怒的爆发中,在悲痛中或是在危险中,我突然睁开双眼:“什么?……这就是我,在这里,在这样的情境下,过着这样的生活。”但冲击一过,我又会沉睡过去,需要很久的时间才会被另一个冲击唤醒。
随着生命的流逝,我可能会开始怀疑我并不是自己所认为的那个样子。我是一个沉睡的生灵,一个觉知不到自己的生灵。在沉睡中,我把理智和智慧相混淆了。理智是一种独立于感受之外的思考机能,而智慧则包含了对思考对象的感受。我的各种机能——思维、感受和运动——都在无人指挥的状态下运作,完全被偶然的冲击和习惯所控制。这是人类最低等的生命状态。我生活在自己那狭小而有限的世界里,被那些基于主观印象而产生的联想所控制。我总是把自己关进这个自我的监牢里。
寻找自我要从询问“我”在哪里开始。我必须去感受“我”的缺失,我们对这种缺失已经习惯了。我必须去了解那空虚的感受,看清那个需要被不断肯定的自我形象,那个虚假的“我”,不过是个谎言。尽管我们一直都在说“我”,但我们并不真的相信它。实际上,我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相信了。正是那种对存有的渴望促使我们说“我”。我所有的行为背后都有这种渴望,但这不是一个有意识的动力。通常我会从他人的态度中去确认自己的存在。如果他们拒绝我或忽视我,我就会怀疑自己。如果他们接受我,我就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