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道就只是这个需要被肯定的形象吗?我的内在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可以临在的“我”吗?要回答这个问题,我需要了解自己,我需要通过直接的体验来了解自己。首先,我需要看到了解自己的障碍。我必须觉察到我非常相信我的头脑、我的思维——我相信它就是我。“我”希望知道,“我”已经读过,“我”已经明白。所有这些都是那个虚假的“我”、我的常“我”(ordinary “I”,直译为寻常的“我”,指我们的小我,与真“我”相对应。以下为行文方便,简称为常“我”——译者注)所进行的表达。是我的小我阻止了我向意识敞开,阻止我觉察到“事物的本相”和“我的本相”。
我觉醒的努力不可能是强迫性的。我们害怕空虚,害怕自己的渺小,于是我们努力去充实自己。但是,谁在努力?我必须看清楚这种努力也是来自于那个常“我”。所有的强迫都来自于小我。我绝不能再被头脑强加给我的形象或理想所愚弄。我需要接受空虚,接受自己的渺小,接受“事物的本相”。在这种状态下,一种对自己全新的感知才可能升起。4.“我”没在这里
真正的“我”来自于本质。它的发展取决于来自本质的渴望——一种对存有的渴望,以及随之产生的对能够存有的渴望。本质由童年早期吸收的印象组成,这一过程通常到五六岁时停止,这时个性开始从本质中分裂出来。本质如果要进一步发展,就必须活跃起来,突破来自个性的压力形成的阻抗。我们需要“记得自己”,这样我们的本质才能继续接收印象。我们只有在有意识的状态下才能觉察出本质与个性的区别。
通常我们都以机械的方式接收印象。个性接收了印象,然后根据自身的局限以自动化的念头或感受来作出反应。这样我们无法吸收印象,因为个性本身就毫无生气——它是死的。只有通过本质接收的印象,才能被吸收和转化。要做到这点,就需要在接收印象时做出有意识的努力。我们需要一种特定的情感,那是一种对存有、对临在的热爱。我们必须要以对临在的热爱而非占据优势地位的个性来对印象作出反应。这会彻底地转化我们整个思考和感受的方式。
第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获得对自己的印象。我们可以从“我是谁”这个问题出现时带来的冲击开始。在这个片刻会有一个停顿、一个间隙,让我的能量、我的注意力改变方向。它会转回来指向我自己。这样这个问题才能触碰到我。这样的能量会带有一种振动、一个音调,它从未在我的内在奏响过。它非常精微和精细,但却可以与我沟通。我感受到了它。这就是我接收的一个印象,它是一种我对内在生命的印象。我所有的可能性就在这里。接下来我能否向对临在的体验敞开自己就取决于我如何接收这个印象。
我们不了解接收印象的那个时刻,也不知道它为何如此重要。由于印象带来的冲击会影响我们,所以我们需要临在。如果在接收印象的时刻我没有临在,我就会以自动、盲目和被动的方式作出反应,并迷失在那个反应里。我排斥对自己的如实印象。在思考中、在反应中以及在常“我”介入接收印象的过程中,我关闭了自己。我在想象“我”真实的样子。我根本不了解实相。我被我的想象和虚假的“我”编造的谎言所禁锢。通常我会试图强迫自己清醒,但这没有用。想要清醒,我必须学习有意识地向对自己的印象敞开,觉察到我在每一个当下真实的样子。这将会是一个可以唤醒我的冲击,它来自于我接收的印象。它需要我自由地参与到正在进行的活动中,而不是让活动停止。
想要升起对临在的渴望,我必须觉察到自己在沉睡。“我”没在这里。我被一堆无关紧要的兴趣和欲望所围困,而“我”却缺失了。只有在与高等力量连接时,我才能找回那个缺失的“我”。实现这种连接的前提是我必须了解我的内在存在着一种不同的状态,它高于我平常的状态。不满足这个前提就无法工作(在第四道体系中,“工作”指的是对内在下工夫或灵性的修炼——译者注)。我必须在经历日常生活的同时记得另一种生命状态的存在。这就是觉醒。我发觉了两种不同层面的实相。
我需要明白如果没有与高等力量的连接,我自己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迷失在欲望的包围圈里无法脱身。只有当我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和对帮助的需要时,我才有可能解脱出来。我必须要感受到将自己与高等力量连接的需要,感受到向另一种状态敞开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