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轼:其实,学术和科学是利益中性的。该怎么说就得怎么说。相反有些讨好公众的人倒是常常昧心说假话,把是非搞乱。这才是危险的。我们不能跟着社会情绪走。对社会来讲,一个学者重要的是要敢说真话,要有良知,要对社会负责任,而不是只想着自己的得失名利,迎合时髦。至少有一点必须坚持,就是富人、穷人都要保护,经济才能增长,社会才能安定。总体来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有30年的和平日子,非常难得。过去有个三年五年就算好时间。30年中有些问题,但是大路线没有太大的干扰。中国人不笨,只要有和平,能够稳定,中国发展起来还是很快的。
马国川:如果这样再发展,再有30年,中国就能够实现复兴。
茅于轼:下一个30年能不能平稳度过是关键。要正视目前的矛盾和问题。各种矛盾的解决,需要我们全国人民有耐心的、有理智的,懂得过去这30年是怎么过来的,然后安排好我们将来这30年。中国发展最主要的一个障碍就是政治体制,政治体制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不同步。
马国川:政治改革确实有它的风险。
茅于轼:从风险小的地方改起嘛。我不是专家,应该请专家来设计一个逐步放开的路子,政治体制改革要有步骤地一步步来放,我不同意说民主是政府的事,民主民主,主要是老百姓的事。老百姓水平不够,搞不了民主。
马国川:但是有人反过来就说,民主并不是先天性的,需要学习,在实践中学。
茅于轼:这是对的,必须在实践中学。老百姓要懂得民主的规矩,慢慢就能实现民主了,在实践中学习,这是一个比较长的过程。所以我说“放”,就是大家有学的机会。
马国川:是一种有秩序的“放”。
茅于轼:有秩序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