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个头很高、留胡子的英国人正在小声跟豪斯顿说话。这个陌生人的左臂用白缎挂在脖子上,看上去眼神忧郁,不怒自威,像是个大人物的样子。米克就站在他的身边,现在正弯腰为他点燃一根平头雪茄烟,西比尔看到他正用连着橡胶管的钢制打火器打火,然后门就关上了。
西比尔坐在长椅上等着,空荡荡的大堂里有些回音,暖气从她湿透的脏鞋子下面透上来,她开始觉得脚趾发疼。这时,侍童走了出来,米克紧随其后。他一面走还一面回头微笑,并抬手做了个类似于敬礼的动作。西比尔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米克一看到她,脸立即沉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胳膊低声说:“天杀的,你写的那是什么白痴纸条啊?你就完全没脑子吗,傻丫头?”
“可是为什么啊?”她追问道,“为什么今晚你没有来接我?”
“出了点意外,我看情况不妙。狐狸居然把自己的屁股给咬了,如果不是流血流得严重的话,听起来还挺可笑的。不过既然你来了,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个胳膊受伤的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名该死的英国外交官,他不想让将军到墨西哥召集军队。你不用管他,明天我们就去法国了,而他只能继续待在伦敦,要烦也只能去烦别人。至少我希望如此……不过将军把我们的计划搅乱了。他喝醉了酒,就开始玩弄他的小权谋……老实说,这家伙一喝醉,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恶棍,完全敌友不分。”
西比尔似乎听明白了。“这么说他骗了你?想要把你一脚踢开,是这样吗?”
“他偷走了我的影像程序卡。”米克说。
“可是我已经把它寄到巴黎去了呀!用的还是邮政专递,”西比尔说,“我已经完全按你吩咐的做好了。”
“笨啊,我说的不是那套卡片……他偷走的,是演讲用的影像程序卡片。”
“你在剧院里用的卡片吗?被他偷走了?”
“他知道我必须要把这些卡片收好,把它们带到巴黎,你明白吗?所以他一直在设法监视我,现在已经把那些卡片从我行李中偷走了。他还说,反正到了法国之后我对他来讲也没什么用处了,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我能提供的所有信息。他只要花点小钱儿,就可以雇到一个吃洋葱的法国崽,只要会播放影像就行了。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
“可这不是偷窃行为吗?”
“他会说这是‘借用’,说什么一旦把其中的信息拷贝下来,他就把我的卡片还我。这样一来,我也就没失去任何东西。明白他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