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都不愿意为自己的孩子祈福呢?”有一天,她这么问我。
后来,我听说很多人因黛博拉与上帝的亲密关系而感到有些惧怕。他们尤其惧怕的是,她竟然邀请他们跟她一起去做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跟她一起大声祈祷。
说实在话,我也害怕跟她一起祈祷。黛博拉祈祷的时候充满激情——不是像狂热的教徒那样胡言乱语,而是了解与天父相关的一切,就好像天父是她的父亲,而她是天父的宠儿。她祈祷的时候从不停顿或磕巴,话语自由流畅,如同一首赞美诗或十四行诗。如果把她的祷告词在画布上展开,一定会是一幅鲁本斯或米开朗琪罗那样的名作。但她的祷告不是那么有技巧,尽管她希望能打动上帝。她只是提醒上帝不要忘记他在经文里许下的诺言,她异常虔诚,如同轻轻地扯着他的衣领,提醒他要进行某项特定的计划。
黛博拉的祈祷深沉、浓烈而又美丽,如同她已经勇敢地走进神圣之光的中心,其他人却只敢远远地观望。起初,这让我很恼火。好像她的精神如此脱俗,她已经不再真实,不再现实。我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妈妈不愿来参加祈祷,我甚至暗暗希望自己也可以不参加。
不久之后,黛博拉和我越来越远,我开始寻找出路。她能确定我爱艺术品、爱钱,但是不确定我是否还爱她。我知道她爱上帝,爱孩子,同样知道,她哪怕看我一眼也会觉得难受。所以到1988年,当我在贝弗利山庄与一位漂亮的金发女画家共享美酒的时候,我为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然后去酒店开了房间。
后来一个朋友威胁说要去告密,我就向黛博拉坦白了。黛博拉和我去做了婚姻咨询,并原谅了我。她还告诉我一个关于女人内心的真相,我希望能够将它文在每个已婚男人的眼皮上:“我知道你是个艺术品交易商,你热爱大牧场,热爱马匹,热爱长角的小公牛,热爱昂贵的名车。但是我不知道你心中所想的是什么。你看着我、抱着我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哪怕你想的是你已经不再爱我,我也可以接受。但我接受不了的是我不懂你的心。”
毫无疑问,这番话把我吓坏了。每个男人读了这段话都知道,男人的心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即使是自己在里面也感觉不到安全。但是我知道,我渴望在肉体上了解我的妻子,与她亲近,而她渴望能在感情上和精神上与我亲近。忽然,我明白了对我来说,性爱很重要,而对她来说,了解我、感知我的内心世界同样重要。
从那时起,我和黛博拉就开始一起祈祷,通常是一起躺在床上祈祷。我会搂着她,这样她就可以因着我的祈祷而了解我的心。起初,我会祈祷一些我以为她希望我祈祷的事情: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孩子,以及诸如“主啊,我们只是因为您而感谢您”之类的祈祷。有时候,我们这样祈祷只是因为这些话听上去超越世俗。但是慢慢地,我渐渐脱去那个阻止外人(甚至是我自己的妻子)闯入我内心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