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伸手指了指楼上,不吭声地征求着我的同意,于是我点点头跟在她的身后,吉尔平又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在那里是个撰稿人。”我脱口而出。即使到了现在,即使回到家乡已经两年,我却仍然不乐意让别人认为我这辈子都一直窝在密苏里州。
波尼说:“听上去令人印象深刻。”
吉尔平说:“那你写些什么?”
我顺着自己上楼梯的节奏说开了:“当时我为一本杂志写作(这时上了一级台阶),为一本男性杂志(上了一级台阶)写一些关于流行文化的文章(这时又上了一级台阶)。”到了最上面一层台阶,我转身看见吉尔平正掉头回望着客厅。
“流行文化吗?”他迈步上了楼梯,边走边喊,“那究竟是些什么玩意儿?”
“流行文化嘛。”我开口说道,这时我们已经走到楼梯的顶端,波尼正在等我们,“电影、电视、音乐,嗯,不过你知道,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话一出口,我不禁打了个寒噤,“阳春白雪?”这是什么话,我这口吻还真是盛气凌人哪,人家两个乡巴佬只怕得靠我把阳春白雪的英文好好诠释一番,把属于东海岸的高雅英文解读成中西部地区的乡土语言呢。
“她是个影迷。”吉尔平说着指向波尼,波尼点了点头,表示他没说错。
“现在我在市中心开了一家酒吧,名字叫作‘酒吧’。”我又补了一句。“我还在一所两年制专科学校教书呢。”我暗自心想。不过如果再补上这么一句话显得有点儿欲盖弥彰,再说我又不是在与姑娘约会。
波尼正在打量浴室,站在门口拦住了我和吉尔平的去路。“酒吧,”她说,“我知道那个地方,也喜欢那个名字,非常高端。”
“听上去像个高招,处处啤酒环绕的生活糟不到哪里去。”吉尔平说。这时波尼又走向了卧室,我们紧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