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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美联储是个十足的怪胎(12)

美联储 作者:(美)威廉·格雷德


联邦资金利率为美联储如何操控利率(即货币借贷价格)提供了最明确的范本。其所产生的影响虽有瑕疵,却强而有力。其中最基本的前提就是货币供需关系法则,但真正运行时的力度变化却更为复杂。如果美联储将新储备金流入的供给量限制在银行体系的需求量以下,那么货币借贷的价格自然就会上涨,联邦资金利率就会随着银行间因剩余资金供应量不足的竞相叫价而有所提高,这种影响是十分直接的。但美联储的控制同时也会直接影响等式中的需求方。当其强行推高利率,也就意味着是在削弱债务人吸取新贷款的能力,反过来迫使银行降低其扩张贷款投资项目的速度。需求方的低落和撤退从而导致其与供应方之间的平衡。当然真实的市场不可能运行得如此标准和简单,因为还有许多其他独立因素也会刺激性地影响新借贷业务的需求和供应。

鉴于金融的流动本质,对联邦资金利率的操控会迅速在整个短期借贷业务领域内掀起涟漪,因此也同样会对货币供需产生反馈性影响。除偶尔发生的意外,货币市场的液压系统会忠实地遵循工程师的操作,当美联储调高或降低联邦资金利率时,银行的定期存单、商业票据、国库券及其他借贷项目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长期利率也会深受美联储操控的影响,但可预期结果并不明显。债券市场有其自己的“想法”,债券投资人对未来有自己的预见,尤其是对未来的通货膨胀。尽管货币供需关系出现瞬时变化,但他们可能会对长期贷款利率的价格做出与短期贷款人完全相反的叫价,即“供应少叫低价、供应多叫高价”;当然前提是他们可以确定美联储对货币或其他经济因素的操控会改变今后几年内的美元价格。因此美联储拥有调高或降低短期贷款利率的能力,却不得不对长期贷款投资人施加哄骗和进行劝说。

对货币体系的意识形态含义必须从两个不同的层面加以理解。通过新债务创造货币,这个理念之所以会受到许多保守人士的攻击,其本质就在于这是一种前瞻性的程序,即一种对未来负责的社会承诺。作为美国政治体系中不断进步的元素,银行家并不被普通民众所认同,然而银行业本身却是社会进步的重要前提,是可靠风险一定会在未来实现回报的正常社会理念。这种信念依靠的是经济进步、新思想和新风险融资的过程,依靠的是改革和创新。平民智慧惧怕债务,而未来繁荣却依赖债务。

平民的这种恐惧感只在一种意义上是正确的,即如果一个社会与未来缔结太多契约,如果累积的债务无法在未来经济的努力下得以偿还,那么这个社会迟早都要自食恶果。债务人无力履行自己的偿还义务,债权人也会失去所有的赌注。结果银行家就要在两个彼此冲突的戒律中间徘徊:要么对未来过于慷慨,为实现企业扩张、为满足消费者购买需要,甘愿冒险施行贷款;要么就是在冒险中永远步步为营、小心翼翼。而美联储就是这二者的调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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