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气的爱迪生振作起精神,并振奋人心去面对前人宣布永远无法估计其硬度的那些“花岗岩石壁”。他下一步要尝试的事情可以说让人敬畏,就像是在登上珠穆朗玛峰后,他就长出了双翅,从峰顶展翅高飞一样。他说的没错,“在完成一项发明和把制造好的产品投入市场之间有很大的差别”,至少把电灯泡投入市场是这样。他得发明电气工业,为此要先想出一个体系,以及这个体系里非常小的细节——然后才在其中生产出一切产品。他必须建起一个中心发电站;设计和制造自己的发电机,以便能很经济地把蒸汽动力转化成电能;保证有稳定的电流;连接一个在地下铺设的14英里长的电线网;使线路绝缘以免受潮和漏电;安装防火装置;面向市场设计高效的电动机,这样就可以在白天用电开动电梯、印刷报纸、操作车床和使用电风扇等等;设计并安装计量表来计量个别的能耗;发明并生产大量的开关、插座、保险丝、分线盒和灯座。这些都说明了他的工程之庞大。爱迪生得自己投入大部分钱来做这些工作。幸好当时他有50万美元,西部联合付了他很大一份报酬来买他的电报机和电话专利。原爱迪生电灯公司的董事们又在爱迪生电气照明公司投入了8万美元建设中心电站,但是他们不敢把资金投入到打造电力系统中去,可是没有电力系统就没有照明。“既然资方胆子小,那么我就通过筹款来提供资金,” 爱迪生宣布道,“就是个要么建成工厂,要么倒闭的问题!”随之而来的利润证明了他在制造业上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在1882年的仲夏,他卖掉了264台供60盏灯使用的新式发电机,纺织厂吵吵嚷嚷地要求更大功率的发电机,因为使用电灯发生火灾的危险性比使用煤气灯小。但这仍不足以使他在新建立的爱迪生电灯公司时有足够现金来控股。当公司的资本增长到原来的3倍时,他不得不卖掉他2 500股中的一大半。
穿梭于门洛帕克和崭新总部(位于第65大街的一幢两层棕色石砌大楼里)之间,爱迪生这位实业家在1880~1881年间组建了一个有密切联系的公司集团,就是爱迪生通用电气公司(Con Edison and General Electric)的前身。他成功地任命了这些公司的日常管理人员,并以股份作为回报。他把巴奇勒派往巴黎,把约翰逊派往伦敦,去说服欧洲接受爱迪生系统。他让厄普顿负责生产灯泡并将电灯装上“哥伦比亚”号轮船。当轮船在1880年5月9日驶入大西洋时,它是世界上第一艘安装有白炽灯的轮船,同时还有为电能的使用而做的华丽夺目的广告。
为了在使用煤气灯的人们的反对声中得到挖开纽约大街安装管道电缆的许可,大约在1880年的圣诞节时,他穿上最好的服装,邀请市长和腐败透顶的坦慕尼市政厅的市参议员们去门洛帕克观看黑夜变白昼的景观;劳里非常清楚人们对于科学的渴望,在他的建议下,通过举办一场香槟酒会,明亮的灯光很快就获得了认可。这次酒会在楼上实验室里举行,场面壮观,由代尔莫尼克餐厅(Delmonico)供应酒菜,侍者都穿着燕尾服,戴着白色手套。爱迪生亲自到纽约,在昏暗而肮脏的地方,去寻找一个地点修建中心电站,以按照设计来为散布在曼哈顿半平方英里范围内的房屋供电;他把珍珠大街255~257号几间快要倒塌的仓库买下来,从那儿可以看见未完工的布鲁克林大桥高高的桥塔,正好位于市政厅的东面。1881年12月,他开始挖开鹅卵石铺成的大街,来铺设从珍珠街对称着往外辐射的管道电缆。城市的掌权者们命令似地说必须在清晨8点到下午4点之间干活,对此他根本不在意。他经常大清早就下到沟里检查铺线工做的接头。这项工作进行了6个月。通常一周里只有星期天他才留在家里陪玛丽和孩子们,但是1882年9月3日的那个星期天不同寻常。爱迪生直到晚上都在珍珠大街上和他的工程师们反复试着操作每一个步骤,因为星期一下午就要开始初次使用系统了。“如果在我的生命中曾经有过思考的话,”他后来回想起时说,“那就是在那天。”当他下命令让蒸汽流动,摇动发电机,然后经过街道下面的电缆把电流送到人们的办公室里、家里和餐馆里的时候,是很可能出错的。“煤气公司是我们的死敌,随时都准备着用我们最微不足道的失败来攻击我们。成功就意味着全世界都将认可我们的中心电站计划;失败就意味着我们会损失金钱和声誉,并阻碍我们企业的发展。”当总电气技师把开关按时在下午3点打开时,6套发电机组中有一套工作起来,蒸汽发动机在颤动着。那时已经到了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的办公室的爱迪生,穿戴着黑色的阿尔伯特王子外套、高高的圆顶礼帽、浆过的衬衫,等着那个重要时刻的到来,届时他会在那儿把106盏灯联在一起,完成仪式。它们都亮了!它们也在《纽约时报》的办公室里亮起来了。“像童话一般。”报纸上说,在夜幕降临的时候,52根灯丝显得更加明亮。开心的爱迪生此时已经离开了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的庆祝会,去接一根在一个地下保险盒里断了的保险丝;几天后,他又被紧急叫到安街与拿梭街的交叉口,因为电漏到了一个水坑里,街上的马好像在跳舞,这让他觉得非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