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张瑞书和刘景田(4)

当世界年轻的时候:参加西班牙内战的中国人 作者:倪慧如


有一张刘景田在西班牙战场救人的照片,刊在西班牙国际纵队出版的一周年纪念画册里35和西班牙报纸《红色阵线》上36。照片里粗壮的刘景田,头戴钢盔,右肩上扛着一个头包绷带的伤兵,右手抱住伤兵的大腿,左手拉着伤兵垂在他胸前的右手,气喘喘地经过一辆救护车。十九年后,这张刘景田的照片又出现在东德的报纸上,新闻写道:“赞许国际团结:男护士刘,中国志愿军,为西班牙的自由而战斗,他是勇敢助人的典范。”37

张瑞书在战场救护的故事,曾经登载在第十四旅的《联队》杂志第四十二期38:

第三天早上,他们开始对我们炮轰,第一发炮弹炸起一大堆泥,落在我们身上,落在急救包上,落在躺在担架上呻吟的费南德兹同志身上。第二发炮弹爆炸之后,有人喊:“老张受伤了!”是老张!我们急忙向他看去。他站在那里,有点被震荡吓呆了,但还在微笑……我们这位来自中国北方的大汉。也许伤不重吧。不,他不肯撤退,留了下来。第三发炮弹,我们没有看见,因为我们已经带着必需品跑进林间的空地,而第三发炮弹就在帐篷中间爆炸……

根据莫斯科档案,张瑞书第一仗是在洛佩拉(Lopera),之后他在前线一共待了十二个月,这中间他三次在抢救伤兵时自己也受伤。第一次是在1937年2月的哈拉马之役;第二次是在1937年7月的瓜达拉马之役,6月3日住进萨埃利塞斯(Saelices)医院39,疗伤八天;最后一次是在甘德萨战场40。他的胸膛、肩膀和手都受了伤。刘景田跟他参加的战场几乎一样,第一仗也是在洛佩拉,他在前线待了十六个月41。他们俩人的表现,已成为连队的标兵,张瑞书被晋升为下士(corporal)42,而刘景田则升为中士(sergeant)43。

除了在战场受伤外,他们两人在西班牙也闹过病。1938年3月25日张瑞书关节炎发作44,刘景田也有关节炎,1937年2月痛了八天,此外,从1937年9月24日到1938年4月1日他还犯了坐骨神经痛的毛病45,不知这是不是因为他在战场上背伤兵而引起的。

总之,张瑞书跟刘景田的勇敢,在队里是出了名的46。第十四旅的《联队》杂志第六期还有一篇讲他们两个人的文章47:

在这些救护兵中,有两个人最突出,他们已成为国际纵队的传奇人物。这两个人一个姓刘,一个姓张。国际纵队的步兵、炮兵或机关枪手或许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但是都很尊敬地称呼他们为中国同志。

国际纵队有多少同志的性命是他们救的?有多少人是由他们在机关枪子弹下背出火线的?没有人知道确实的数目,但是,伤员和战士都知道,他们勇敢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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