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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西班牙内战及中国抗日战争的外籍医生与护士(6)

当世界年轻的时候:参加西班牙内战的中国人 作者:倪慧如


看得出白乐夫是一个挺念旧的人,而且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和意见。对于老朋友毕道文和林可胜,到了五十年后的今天,他还在关心他们的下落。林可胜对于白乐夫还有另一层意义,白乐夫在香港认识了他的第一任英籍妻子,他们在图云关结婚时,便是由林可胜安排的。

“1939年8月,第二批外国医生也脱离法国集中营,从伦敦和马赛坐船,在9月抵达香港。波兰医生甘理安(Kamieniecki)的太太也随行当护士,还有一位从英国来的女医生,此外还有波兰、捷克、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德国、奥地利、匈牙利和苏联医生,总共有十五位外国医生。”白乐夫如数家珍,一一道出,这十五位医生和白乐夫的经历一样,先志愿去西班牙打内战,然后再去中国参加抗日战争。

在图云关,他们分成几个医疗组,每一组有一两位外国医生,带领一批中国年轻人,当急救员和翻译。每一组都分有地图,详细注明他们的行程和目的地。就这样,他们开始前往抗日前线。

白乐夫说刚到中国时,必须学会用筷子,到现在他还会用筷子,“而且技术比我讲英文和中文都要好得多。”他得意地说。白乐夫那一声“筷子”,真是道地的中国话,“我们行军时,走在尘沙飞扬的路上。路边有竹子搭的小棚屋,里面有肉呀、鱼呀、青菜和米,你只要告诉厨子你要吃什么,十来分钟后,就可以享受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因为菜都是大火快炒,既新鲜又营养,我在中国就从来没有闹过肠胃的毛病。”白乐夫兴奋地讲着,像是一个快乐的大孩子。

白乐夫和严斐德跟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总队长林可胜讲,他们想去西北,去跟随毛泽东和中国红军。白乐夫说:“林医生很同情我们的想法,他说我们可以去西北,但是国共双方正闹内战,恐怕不容易到西北。说的也是,纪瑞德医生那一组已经朝西北上路,可是没走多久就因国共战火而被迫折回图云关。”最后白乐夫和严斐德决定跑一趟重庆,亲自找周恩来想想办法。

白乐夫和严斐德坐上卡车,开了好长一段路才到重庆。重庆当时是国民党的战时首都,由于国共联合抗日,共产党能够在重庆设立办事处,由周恩来主持。这个共产党驻渝办事处受到国民党密探的包围,一般人很难到办事处接触共产党。但是因为白乐夫他们是外国人,所以当他们到了重庆,国民党的密探不能不让他们进入共产党办事处,当然,国民党对他们在共产党办事处里面的事,也摸得一清二楚。

周恩来立刻接见了他们。“他显得非常友善。我们向他表明去西北的心愿,周恩来说:‘我们跟国民党之间有一个共同协定,国共双方是同一个民族,一致联合抵抗日本的侵略,我看你们还是留在国民政府下的中国,继续在那儿工作吧。’我们还谈了许多事情,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聚会。”白乐夫回忆道。

“晚饭好了,请各位来吃饭。”白太太站在门栏上向我们宣布。我和宁远互望了一眼,心想多不好意思,第一次跟人家见面,就在人家家里吃饭。科尔梅斯看出我们的意思,就催着我们说:“走吧!去吃饭吧!”

白太太招呼我们入座后,热情地递上沙拉、面包及奶酪,并为我们斟酒,科尔梅斯见酒大乐,准备开怀畅饮。只有白乐夫面前没有酒杯,白太太说他正在戒酒,所以不让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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