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明确,所有过去发生的投资,都要靠当下的消费来消化。已经酿出来的酒,就得有人花钱买去喝。消费不足,过去的投资就没有收效。把酒一直酿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好酒越陈越香、越香越贵,但是最后还要靠更大的消费力来埋单。
鉴于累计投资存量之巨大,鉴于居民收入的比例不高,也鉴于外需增长趋缓,我认为继续靠投资驱动增长的算盘,不应该打得太满。越是想“靠投资拉动增长”,就越要注意消费的相应增长。这两匹马要互相协调,才能跑得又稳又快。
当然,消费也不是打一鞭子就可以上去的。因为消费也受制约。最根本的制约是收入,没有收入谈什么消费?这是常识。但增加收入又谈何容易?涉及很多深层次的改革,特别涉及转型社会最基本的权利界定。比如裁判到底能不能进场踢球,过去似乎是清楚的,但这些年好像又不大清楚了,似乎裁判拿个哨子进场踢球,还是一道“中国模式”的风景哩。在很多情况下,又何止裁判踢球,简直是拿了根棒子在那里抢球!官与民争利,哪里还谈得到提高普通居民的收入?没有收入的实质增长,怎么增加消费?所以说,消费也不是打一鞭子就会上去了。
提高收入还受到更根本的制约,那就是生产率的提升。如果生产力进步慢,国家就算下死命令给所有人加工资,经济也不能持久增长。因为那样的“收入”,没有可消费的商品和服务的相应增长来支撑,无源之水,终究要枯竭的。
从未来五年、十年的角度看,非要把投融资体制改革到位,非让市场的相对价格机制更充分发挥作用,非全面重新界定权利体系,我们才能真正处理好投资与消费的关系,才能支持国民经济的长期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