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HB？”她试探着说。

“不，妈。看，变弯了。放在水里以后就会这样。”

“哦。”

“这就是折射。”

“又不是真的变弯了，是幻觉。”

“不管有没有幻觉，这就是光的特性。从一种介质进入另一种介质，先是空气，然后是水。”

妈妈的脸上立刻明朗起来。“真聪明。”她把铅笔拿出来，在裤子上擦了擦，递给弗格斯，“继续学习吧。”

弗格斯抱怨一声，重新看起了物理书。妈妈提着水瓶走了出去。

“力等于质量乘以加速度，”弗格斯“砰”的一声合上书，嘴里念叨起来，好像这公式可以解释所有的事情一样。闭上眼，弗格斯仿佛看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朝着一个跪在地上、恐惧不已的女孩儿发动了致命的一击。

沼泽中的女孩儿，她是被人谋杀的。

弗格斯咬了咬嘴唇，满脑子都是那双小手，那清晰的细纹，还有那只手镯。他只感到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流星炸裂一般。

弗格斯扔下铅笔，闭起眼睛，耳边响起了德怀尔老师的声音：只要得到三个B，你就能去阿伯丁读医学。弗格斯·麦康，全新的生活，全新的世界。弗格斯睁开眼，只见窗帘在傍晚的微风中轻轻抖动着，天色越来越黑。他打开台灯，捡起铅笔，再次打开物理书，翻到第一章，用力揉了揉眼睛，继续读起来。

① Oh， Yoko：约翰·列侬《想象》专辑中的一支单曲，Yoko是列侬的妻子Yoko Ono（小野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