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和他妻子无儿无女,对我管教严格。抚今思昔,对他们给予我的种种善行,我永远心存感激。
在根斯巴赫和孟斯特上小学、中学期间,尽管我在读写方面问题不少,但总体成绩名列前茅。刚进普通中学时,因为功课跟不上,我的成绩简直是惨不忍睹。这不仅仅是因为我懈怠功课和迷思臆想,也是因为我的拉丁文基础实在太差,难以应对第五级课程学习。升到第四级 时,我遇上了韦迈博士。他教会我如何学习,激发了我的自信,至此成绩才渐有起色。不过韦迈博士给我的最深刻的印象是,每次上课他都胸有成竹、有备而来。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他始终是我生活中兢兢业业、尽善尽美的榜样。后来我还多次拜访过他。大战即将结束时,我出差前往韦迈博士暮年安息的斯特拉斯堡小镇,打听他的下落,得知他饥寒交迫、精神异常,竟已寻了短见。
在米卢斯镇上学时,我的音乐老师是年轻的尤金·梅奇,他在圣史帝芬改革教会做管风琴师,这是他从柏林音乐学院毕业后做的第一份工作。他在柏林求学期间,适逢人们对巴赫激情再燃、热情复生。因为梅奇老师的缘故,我得以及早研习这位圣多玛斯教堂唱诗班指挥的作品,得以在15岁就开始接受完整的管风琴演奏指导。不幸的是,在1898年秋天,因为伤寒,梅奇老师英年早逝。后来,我用法语撰文追悼梅奇老师,并在米卢斯结集出版。那是我出版的第一部作品。
念普通中学时,我的兴趣主要在历史学和自然科学方面。语文和数学我实在不行,要下很大功夫才略有起色。不久之后,对这些毫无天赋的课程,我竟然推崇备至。及至高年级时,各科成绩升堂入室,绝非最佳却也位居前茅,尤其是作文分数,若非记错,常常名列榜首。
及至最高年级,拉丁文和希腊文由迪克校长亲授,他来自于吕贝克,才气横溢。他上课从不沉溺于枯燥的语言学规则,他善于旁征博引古代哲学,引领我们窥测近代思想。对于叔本华 ,他可谓推崇至极。
1893年6月18日,我参加毕业考试。笔试我答得不好,论文写得令人大失所望;口试时,我的历史知识和独创见解引起主考官——来自斯特拉斯堡的阿布瑞特博士——的注意,他在毕业总评上给我备注了一条评语:历史成绩“优异”,以及几句溢美之词。若非博士慧眼,我的学位证书必将亮点全无、平淡无奇。
同年10月,在巴黎经商的伯父慷慨解囊,资助我寻访到一位巴黎的管风琴大师维多尔 学琴。当时他只收音乐学院管风琴系毕业的学生,不过在米卢斯打下的夯实基础让我脱颖而出,我被破格录取。维多尔的指导对我帮助巨大,不仅优化了我的表演技巧,还促使我追求完美,与此同时他让我明白了音乐结构的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