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死。”蒂莫西说。他放开凯特，伸出双手理了理头发。

“再过两个月，我就毕业了。”她赶紧说道。

蒂莫西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反而动手收拾起自己的包，将一份份论文和计分册塞进包里。“你该走了。”他说。

凯特的心又一次怦怦直跳，这一次却是因为害怕。她决定听蒂莫西的话——谁知道刚才那个学生会不会折返回来呢，她应该离开。但在离开之前，凯特还满口哄着蒂莫西：“他不会说出去的。”

可惜的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句话。

到了周一早晨的心理学课，凯特发觉教室里的人们似乎不是在窃窃私语，就是在偷偷互相示意。坐在她前面的那个家伙究竟是在冲着她傻笑，还是在设法吸引她身后某人的目光呢？凯特不由裹紧了自己的毛衣，在座位上缩起了身子。

整堂课她都呆呆地一动不动，几乎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的目光再次紧随着蒂莫西，但这次却是因为她的目光无处可躲，只敢放在他的身上。他一眼也没有望她，而她面前书桌上摊着的笔记本上，一个字也没有写。

当天下午和当天晚上，她给蒂莫西打了好几十个电话，但他一直没有接。到了次日，他的办公室既没有亮灯，也没有开门，有人帮他代了课。

就在那个星期，学校辅导员打来了电话，声称要见凯特。“琼斯教授已经将事情告诉了我们，”她说，“不过我们还是希望听一听你的说法。”

她的“说法”？“说法”一词隐隐有几分不祥，仿佛辅导员跟她谈起的是一宗诉讼案，而不是凯特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凯特并不愿意与辅导员见面，但她转念想到了蒂莫西：要是他惹上了麻烦的话，也许她能帮他一把呢。

会面时，学院的院长也在场，不过问话的人却还是辅导员。她问了些不温不火的问题，比如凯特和蒂莫西已经交往了多久，这段恋情究竟是谁主动。

“是我！”凯特脱口而出，“不是他的错！不要怪他！”

但辅导员只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便转向了下一个问题。到了最后，院长开了口，要凯特重考期中考试。凯特直勾勾地盯着他，一下子回过神来：院长怀疑她在课上得的那些A里掺了水。

“好。”她最终说道，双臂抱在胸前，无论为蒂莫西做什么，她都愿意。

在心理学教室里，凯特挨着一张桌子坐下，一心只想着那张空荡荡的讲台。眼下他在哪儿？他会不会丢了工作？试卷上有一道道论述题，可是凯特的思绪开起了小差：她真该复习复习往年的卷子。

在交卷之前，凯特好歹答完了一些题，还试着写了写短文。她一直不知道自己那次考了多少分，但她明白自己的表现并非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