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帮忙就是坐在那里看着他写字。我每个周末都会去拜访他一次。他总是在我的注视下一边写作,一边不停地问我新的职业情况。当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他就会说:“想一想,明天再回答我吧。”
终于,我习惯了每天早晨来这里做客,这位年老的语言工作者很孤单,他工作的时候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第三天开始,我已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我替主人去开门,因为普莱维尔讨厌开门。“坏消息总是开门带来的,好消息会打电话来的。”他嘟囔着说。我同时也肩负起了厨师的工作,“你留下来吃午饭吧。”这就等于说:“你给我做一碗面条吧,不要忘了放洋葱。”而我的全职工作是档案员。由于在那里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就主动提出帮他整理书籍,他的书把桌子都堆满了。这些书都来自世界各地。
“我已经过了读书的年龄了。”他说,“阅读和拳击一样,是年轻人的运动。这些不是戴上眼镜就可以从事的活动。而且我已经没有资本去把有限的时间花在别人身上了,我应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有一天他把我弄糊涂了,他让我去街角买“小罗贝尔”,我赶紧出去买了一本第二版的《罗贝尔词典》,当我把它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他笑了起来。
“塞盖拉,你要拿这本词典做什么样的午餐呢?我让你买的是小罗贝尔奶酪。”
比起精神食粮,语言大师更喜爱人间美食。终于到了他作品完成的那天,普莱维尔感受到了我的激动。
他对我说:“其实诀窍就是为自己找一份全新的职业。我的时代是玩儿电影,你的时代就在你面前,这是广告时代。加油吧,小伙子!”
普莱维尔开始与拉扎雷夫合作了。
这是我为德尔皮尔做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贡献。我不想和药剂师这个行业打交道,因为我对这个行业实在提不起精神。我渴望媒体和营销,梦想海报、布告、电影,我只想专注于奢侈品广告单、价目表和有创意的宣传单。我需要体验更多的惊涛骇浪,但是我需要把握自己的航向。
“如果你想看海又不想被打湿的话,你就不要去买船,而是去买一座岛。”小路易斯曾对我说,是时候做出自己的决定了。我离开了鲍勃,加入一家小的广告公司—干线公司,这里的客户群更广泛。在这里我遇到了广告商贝尔纳·鲁,他是我的第一个战友。
我和贝尔纳商议,希望和老板一起合伙开公司,但是老板把我们俩都解雇了。就这样,“鲁–塞盖拉”(Roux-Séguéla,简称RS)广告公司在1970年成立了,1972年阿兰·凯扎克,1976年让·米歇尔·古达尔先后加入了 我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