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6日是个周日,我正在家里准备周一董事会要用的材料。10天前,在我们最后一次董事会电话会议上,拉里·桑希尼向我们通报了关于泄密事件的调查结果,以及对董事会现状的评价。他告诉我们很可能有3名董事,把董事会谈话的机密内容泄露给了媒体。只有汤姆·伯金斯足够诚实,承认了向媒体透露过信息。汤姆·伯金斯又说出了另一位董事的名字,因为尽管他起初坚决不愿透露,但是媒体说“汤姆·伯金斯也证实”,因此肯定还有共犯。我很感谢汤姆·伯金斯能如此坦诚,但是其他泄密的董事自己没有承认却让我感觉不安。随着电话会议不断进行,除了一位董事之外,其他人都提了问题或是发表了一些评论。
在报告中,拉里·桑希尼认为董事会在很多重要方面都丧失了其功能。我同意这种评价,我知道还有其他人也持这种看法。要穿越董事们由于不同性格、抱负和喜好而编织的重重隔膜,真是让人耗尽精力,而且还有很多负面作用。有些董事拿出一些和议程毫无关系的事项浪费时间,让整个董事会的工作偏离正轨。
有些董事的行为不专业甚至有些幼稚,有些董事在会后根本不花时间研究工作;有些董事对某些方面的问题固执己见,对其他问题则一问三不知;有些董事在我们讨论关于领导力培养和公司的社会责任等重要问题时,摆出一副自以为是或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也是鲍勃·诺因建议我对董事会进行评价的原因,我们需要发现每个董事在个人能力和行为方式上的真正缺陷,也要解决整个团队在战斗力方面存在的问题。
在听完拉里·桑希尼所做的情况通报之后,我们把注意力转向了股东年度大会,这是下一次董事会成员碰面的时候。因为最近媒体的曝光,股东们都认为惠普的管理层和董事会能够出面澄清。公司还会继续执行原来的战略吗?公司真的会重组吗?公司现在是不是在准备拆分?因此,我们打算在2月份召开一次董事会特别会议,来统一大家的思想并做好回答这些问题的准备。为了避免媒体再掀波澜,我们没有选择帕洛阿尔托市的公司总部作为会址,而是选在了芝加哥机场开会。
最近董事会一些成员的表现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最初在问起媒体泄密事件的时候,杰·凯沃斯极力否认,而在董事会电话会议上他又一直保持沉默,我觉得很蹊跷。我现在对汤姆·伯金斯竭力想重返董事会和他积极表现的用意感到怀疑了。他现在甚至连正式的董事都不是。自从上次的董事会电话会议之后,还没有任何人跟我打过电话,这又让我心生疑虑。拉里·桑希尼跟我说他们总是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在这10天里,他们都在私下里谈些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谈事情又得把我排除在外面呢?谁又数落了我的不是,让我都无法反驳或替自己辩护呢?
在过去5年半的时间里,我为了公司和我们的共同目标呕心沥血,我觉得至少应该得到同事们的尊重,坦诚地告诉我到底他们在谈些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迪克·哈克伯恩是不会直接给我正面答复的;汤姆·伯金斯心里有小算盘,尽管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杰·凯沃斯经常感情用事而且脾气乖戾;露西·萨尔汉尼有着强烈的不安全感,极易受人摆布;帕特里西娅·邓恩看起来特别想多发挥一点儿能量;鲍勃·瑞安新加入董事会不久,我对他不十分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