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超自然”(4)

右岸:我们之间,一条爱的河流 作者:(日)辻仁成


“就某方面来说是这样没错。”

“嗯……我不知道啦!但好像有那么一点懂了。”

那天夜里,阿九对着相拥的父母大叫:“我知道了!你们是在感谢上天让你们相亲相爱。”两人还以为阿九已经睡着了,不禁吓一跳,差点忘记呼吸。阿九在梦中看到化成蝉的远藤和化成蟋蟀的阿七,在树根相拥的画面。平和町的家只剩勘六和阿三守着。远藤原本邀他们同住,却被勘六当场拒绝。

“我不想让黑道分子左右我的人生!”

勘六顽固的态度,让阿三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你们一家三口自己去住吧!我们还是守在这里等到风平浪静。”虽然他们还提议让阿九留在这里,但远藤因为担心阿九会遭到被绑架而反对,所以才决定将他一起带走。中洲的帮派斗争日益激烈,甚至连警方都派出了机动部队。连日来的枪击事件不断有人死伤,原本保有势力的新川组,因为英吉的死而失去向心力,如今已成风中残烛。新的势力抬头,其中不乏想推举远藤匠担任新老大的人。不过这对被新川余党追杀又被警方通缉的远藤而言,继续留在博多已没有光明的未来可期。

“暂时留在这里生活还好,但这样并不能保证永远安全。如果真想一家三口一起过日子,只有两条路可选。”

“哪两条路?”阿七问。

“一是我去自首。这一次入狱恐怕会很长,搞不好不能活着出来。但如果你愿意等,我去自首也无所谓。”

“另一条路呢?”

“我们一家三口逃跑到更远的地方。”

“更远?”

“没错,像是北海道或冲绳,他们势力追赶不到的世界。”

阿七凝视着远藤的脸,心中早已做出决定。某天夜里,阿九在梦中和总一郎相见。总一郎背上长出散发金色光芒的翅膀,灵活地摆动着,停留在阿九上方不远处。阿九也想跟他一起飘浮。正当他羡慕地看着总一郎时,总一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闪着金光的翅膀,并帮他套上后,翅膀便自己动了起来,身体也跟着慢慢飘浮。因为不知道如何掌握力道,一下子左倾,一下子右倒,每一次总一郎都出手相救。两人手牵着手进行飘浮练习。慢慢地往上飞,再慢慢地往下降。总一郎一下降,阿九就拼命拍动翅膀往上飞。阿九觉得很幸福,希望能永远像这样跟总一郎玩。但他心中多少也明白美梦终会醒,眼前不过是一场无常的梦境。

“我没有翅膀。”阿九对着睡着的阿七耳畔细语。

“有一天会长出来的,耐心等吧!”阿七在睡梦中如此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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