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深秋的风嗷嗷地叫,好似来自北方马占山的咆哮。
大炕上的毕来福辗转反侧,祈祷北方的马占山把鬼子给灭了,那样鬼子就不会来王村买马了。
客厅里王老大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锅,儿子天龙袖着手闷声立在面前。
“你也不嫌累!”父亲说。
儿子笑笑,依然立在父亲面前。
“要是早些年,我和你大伯早拉杆子了!”父亲说。
儿子笑笑。
而我的爷爷,几乎就是搂着那杆长枪度过那夜。那杆长枪王老大又发给了我的爷爷,都看得出来,负责王家大院护院的老八老不乐意了:“没把枪给他却给了迟天成!天成本来要留在王家帮着护院的。”王老大摆摆手:“回家睡,有啥事再来。”
提心吊胆,又一个白日滑过。
当太阳再一次升起,貌似升起了一片祥和。可是,那太阳让你想起鬼子的太阳旗,刹那间就觉得那太阳好似鬼子的眼,不怀好意地瞅着你。
傍晌午,饭桌搁在了大炕上,切成一块块的马肉摆上了桌,摆上了蒜酱,黄澄澄的苞米面饼端上,桌上再摆一把大葱,大葱蘸大酱,增加食欲呢。北方,齐齐哈尔的方向,出现了人马,一小队人马,钢盔在阳光下闪亮。是鬼子。鬼子来了!直奔王村而来。马蹄嘚嘚。
而且,直奔毕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