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李宗仁终于也兴致起来。
“1948年,我才9岁,”胡友松见李宗仁有兴趣,便津津有味地说开了:“解放军围城,傅作义的军队被困在北京。我们院子里住着一位傅作义将军的高参,姓周。我只管叫他周伯伯。周伯伯为人严肃得很,不苟言笑,也不跟我们院子的人多说什么。有一天,我一大早起来,小辫子还没梳,蓬着头,在院子里遇上他。他便把我叫住,说:‘小朋友,你过来,你长得真漂亮。我会看相,我给你看看。’那时候,我不懂什么叫看相,也就老老实实走过去让周伯伯看了。他先看看我的手,又看看我的额头、耳朵……眼珠儿上下左右直转,好一阵,才边点头边说,‘你小时命苦,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据我看,你24岁以后,命大好特好,好得连你都想象不到哇!”周伯伯还说了一大串别的话,我后来记不得了,可这几句话,我怎么也忘不了。您看,我如今跟随了您,这真是我过去做梦也没想到的啊!”
“哦,呵呵……”李宗仁听胡友松这么说,高兴地笑起来,“真想不到你这小年纪,也看过相。你说的那位傅作义将军的高参,说不定我还认得呢!要是那时我就知道有你这个胡友松,我可要悄悄告诉周高参,要他把你的命说得更准确些,说你27岁时,要嫁给一个全中国、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名字的人物,那个人姓李,名宗仁,字德邻!哈哈……”
“嘻嘻……”
李宗仁笑了,胡友松也笑了。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钟声,是西单的邮电大楼,还是北京站的钟声?时间,最好是凝固下来,他们不希望那么快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