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出使各国大臣、各省督抚,各就现在情弊,参酌中西政治,举凡朝章、国政、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制、财政,当因当革,当省当并,如何而国势始兴?如何而人才始盛?如何而度支始裕?如何而武备始精?各举所知,各抒所见,通限两个月内悉条议以闻,再行上禀慈谟,斟酌尽善,切实施行。
至西幸太原,下诏求言,封章屡见。而今之言者率出两途:一则袭报馆之文章;一则拘书生之浅见。指其病未究其根,尚囿于偏私不化;睹其利未睹其害,悉归于窒碍难行。新进讲富强,往往自迷始末;迂儒谈正学,又往往不达事情。尔中外臣工,当鉴斯二者,酌中发论,通变达权,务极精微,以便甄择。
倘再蹈因循敷衍之故辙,空言塞责,遇事偷安,宪典具在,决不宽贷。将此通谕知之。
这道上谕表明:
1.经过庚子事变后,清廷在反思之余,态度已经发生了一个比较彻底的转变,这就是从原来的顽固守旧开始转向维新图强。上谕中虽然仍宣布康梁为逆党,斥责康梁变法为“乱法”,但并没有反对变法从新的意图,反而说:“所有一切自强新政,胥关国计民生,不特已行者亟应实力举行,即尚未兴办者亦当次第推广。”慈禧的这种做法主要是想把自己即将举行的新政与戊戌变法区别开来,其变法自强的愿望与主张是坚定的。
2.清廷终于敢于走出祖宗之法不可变的怪圈,不再拘泥于祖宗的成法。认识到了“法积则敝,法敝则更,惟归于强国利民而已”的正确性和重要性。
3.在总结过去洋务运动成败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向西方学习的主张。这道上谕希望突破洋务运动的藩篱,指出了“近之学西法者,语言文字、制造器械而已,此西艺之皮毛,而非西政之本源也……舍其本源而又不学,学其皮毛而又不精,天下安得富强耶?”因此,富强之路、振兴之望在于必须舍西政之皮毛,而求西政之本源。
4.如何举办新政才能富强,清廷并没有十分成熟的主张。因而下谕要求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出使各国大臣、各省督抚“各举所知,各抒己见,通限两个月,详悉条议以闻,再由朕上禀慈谟,斟酌尽善,切实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