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理发师的情人(3)

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作者:钟立风


前面说过了,林子从不缺女人的,但很明显,他的口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那种来路不明的迪厅、酒吧女郎不见了,时常看到的是大学生模样的女孩陪在他身边,但总是如流水似的来去匆匆。

过了几年,他又去了浙江寻求生活,住在一个自称“小桥头”的地方。稍稍稳定后,又打电话叫我去玩。与他一起接待我的是一个叫群的女人,离异,有一个八岁的儿子。林子又说,钟,祝福我吧,这次真的是一步到位了。

我问何为一步到位?林子讲,他家人一直催他快点结婚,赶紧生儿子传宗接代,他说如果和群结婚,她有现成儿子一个,那还不是一步到位!

群真是个好女人,虽然岁数偏大一点,但温婉秀慧、知书达理。结果呢,等我旅行归来,接到的不是林子而是群的电话,她哽咽着说,他们还是没能走到一起。但不管怎样,希望我往后去南方,会去看她,大家还是朋友。

前几年我去河南羑里采风,不料林子已在郑州定居好一阵子了,热情好客的他不容分说,直接把我从旅店接到他的公寓。不用说,家里肯定是有女人的,而且必定也是我不认识的。一开始我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但他毫不避讳,时常当着我的面与她亲密不已。我看在眼里,觉得他俩也挺般配的,料想肯定相好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弄不好就要谈婚论嫁了。吃饭时,我随意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多久了?林子的回答令我差点掉了筷子。

林子说,昨天,昨天在小区跑步的时候,我们认识的。

林子说完,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却又害羞地低下头去,颇有几分少女的情怀,举起酒杯,跟我说:来,干杯,祝福我们吧!她的嗓子哑哑的,颇为迷人,令我想起一个南方小城的天气!

白天林子去上班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氛围甚为奇特。我看书,她打游戏,互不干涉。有一次,她叫我为她弹琴,她唱了一首《只爱陌生人》。说实话,我觉得她比王菲唱得都有味道,哑哑的、懒懒的,充满磁性,甚至还流露出一些荒谬和诗意。更为凑巧的是,后来聊起来,才得知她就出生在那个南方小城!但她说,一点也不喜欢那里的气候。林子早就告别了美容美发行业了,通过自身的不断进取和努力,知识改变了命运。如今他是某名牌汽车华东地区的销售经理,彻底告别了从前的浪荡岁月。以前那个清瘦、向上、颇有几分书生气的闷骚青年,现在变成了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职业经理人。

当然,他终于也将感情稳定,结婚生子了。只不过,他和妻子、孩子他妈也是在一次火车旅行中认识的。他们当时在同一节车厢,他刚去那个南方城市打拼,她和好几个同事则一起出差返回,她们是做儿童营养早餐的,个个快乐且充满爱心。

在行驶的火车上,林子很快就和她们打成一片了,经过一天一夜的车程,他们就定下了终身,下车直奔女方家。

第二天林子醒来,已经闻到可口的早餐香味,他躺在床上,依稀听到:你吃过我做的早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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