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12月里，刚刚从亚洲归来的白宫官员詹森?肯尼迪与夫人莉娜再一次从华府飞到纽约来。他们认真倾听了主治医师比尔对于凤至病况的最新判断。

“我承认于凤至的病情处于相对的稳定。也肯定她在今冬明春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可是我却不认为她真的走出了可怕的死亡阴影。”温斯顿?比尔说起于凤至的病来神色严峻，甚至有些激动。他将拳头咚咚地捣在桌子上，蓝眼睛瞪得滚圆。

詹森劝道：“比尔先生，请你不要激动，不要忘记你的患者是一位中国女性。她是一位非常有教养的女人，你应该多尊重她的意志才是。”

比尔听了詹森的话，更加激动起来，他对詹森和莉娜大声地说：“我认为如果让于女士真从癌魔的威胁下解脱出来，还必须要在我的医院里再进行至少两到三年的放疗。你们懂吗？至少要有两年以上的时间施用放疗，才能杀死她体内尚未死亡的癌细胞。不然的话，前功尽弃。如果依她的性子行事，现在就申请出院的话，那么不需许多时间，我敢断定她一定还会因癌症复发再次倒在手术床上的！”

詹森说：“既然比尔先生对她的病情发展如此肯定，何不按这一疗法进行治疗呢？”

比尔愤愤地说：“可是这个固执的夫人，她根本不把医嘱当成一回事。好像在我们哈克尼斯医院就像她在中国协和医院那样随便。这位张学良夫人坚持不做放疗，非但如此，她还几次主张出院！我的上帝，放她出院就意味着死亡啊！你们说，我比尔作为你们的朋友，作为张学良将军的崇拜者，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对夫人的医治呢？”

詹森和莉娜感到很棘手。他们完全理解温斯顿?比尔的一片热诚。詹森说：“比尔先生的好意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对待像张夫人这样的患者，动怒和强制性的命令都是行不通的。作为医生，你应该学会委婉，懂吗，你应该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行。”

莉娜发现她的丈夫对于凤至充满着爱护，但她担心他的话会冲撞耿直的比尔，于是就调侃说：“好了，咱们大家都有责任以委婉的方式劝说张夫人。”

比尔笑了：“这就是了，我就是为了劝说这个棘手的病人，才请两位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