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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命的爹娘(3)

笑对人生:“当代孟母”田秀英的大爱传奇 作者:田秀英


随后,我娘便到他家的锅底下生火做饭。我看我娘单独一个人出来,便把嘴凑到娘的耳边说:“娘,她没病。她是装的。我和爹进来的时候她正在那里洗衣裳。娘,不信你看。”我便用手去指她洗衣服的大盆,我的手刚指过去,大盆不见了。我知道,准是那男人趁我和爹没看见给端走了,我娘用眼瞅着那家人的屋门,小声地问我:“你爹看见了吗?”“看见了。”我说。娘又说:“别吱声,别吱声。”我在旁边呆呆的,心痛地看着我那可怜的娘。

水开了,我娘去屋里拿面条,顺手拿了一个鸡蛋。“拿两个!他娘从昨天夜里起一口饭都没吃。”那男人强硬地说道。

我娘又像接圣旨一样,乖乖地又向包袱里拿了一个鸡蛋。

面条下出来了,两个鸡蛋在面顶上,热腾腾的给那女人端了上去。屋里顿时没了动静,就听见那女人“扑喽扑喽”喝面条的声音。我瞪大眼珠看着爹娘,还有那个男人,心想:“娘,她没病。咱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这么不一样啊,我爹娘为什么被别人欺负成这样!爹明明看见那女人没病,为什么吓得就是不敢说呢?”到了后来我才知道,那男人的哥哥是小队的一个队长。

吃罢面,我爹娘拉那女人去了医院。医生把她的全身都检查了个遍,说没有病,回家吧。回家是回家了,可那男人三天两头去找我娘:一没吃的,就让我娘给他送面条、送鸡蛋。拿少了,每次都要把我娘骂出来。我娘为了给她买吃的,卖尽了我们全家一年的口粮。就这样,我娘被他们家折磨两个月后,精神开始出现异常,慢慢就发展成为精神病,有时病一上来,十几天都不认得我。

母亲的病时好时坏,犯病的时候,连我也不敢靠近。我们家经过一番治疗后,虽然好了一点,但是一受到刺激就犯,给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又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我的父亲比我娘大十八岁,从年轻时耳就聋。我大哥在生产队里干活,生活就靠母亲卖青菜维持。那时候卖菜也不敢出去卖。我们村有一个老大爷因为家里娶儿媳剩下几斤芹菜,拿到集上去卖,结果被很多人逮住牵着游街,说他投机倒把。所以,我们这个家,加上娘病,爹聋,我的哥哥们上到小学三年级就算学到了顶点。

爹天天只能靠挖大粪来混工分,那时候一天最多给八个工分。我记得那年年底,娘带我到大街上看生产队贴出的工分榜,结果我家工分最多。原因是我们家有四个人都在混工分,能够吃上平均口粮,这是我们家最幸福的时刻。但是娘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有时一天犯上好几次,一旦犯上来,我们就怕得要命。那时我天天都在看娘的脸,天天在惊恐中度过,天天都在期盼好的日子快些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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