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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亲密敌人(3)

诱惑心理学 作者:(美)丹尼尔·阿克斯特


将自我定义为双重体,我们或许就能像杰克博士会定期地脱离自我,变成海德先生那样,将自己从“被否定的自我”(这种否定可能来自自身,也可能来自他人)中独立出来。这种“双重自我”可以让人们在享受“被承认的自我”带来的愉悦的同时,还能够推脱自己不想承担的责任。在戏剧《认真的重要性》(The Importance of Being Earnest)中的乡绅约翰·沃辛(John Worthing)就体会到了这种“双重自我”所带来的好处——沉溺在一个名为“埃那斯特”(Earnest)的自我中,假装城里人,在伦敦寻欢作乐。圣保罗在写给罗马人的信中曾哀叹道:“我没有做自己真心想做的事,但却做了自己痛恨的事……并不是我做了那件事,真正做那件事的是我心里的罪恶。”

圣保罗的这番话,或许也是好莱坞某位公关人员的言下之意。在宣布罗宾·威廉斯将接受戒酒治疗时,一位公关人员对媒体表示:“罗宾·威廉斯已经有20年滴酒不沾了,但最近,他发现自己又开始酗酒了。”估计威廉斯在看到圣保罗的这番话时定是惊讶不已。

“金融巨骗”伯纳德·麦道夫因诈骗案被判处长达150年的有期徒刑。在他妻子随后发表的声明中,她坦言自己犯下了“重婚罪”:“长期以来,我的丈夫受到他人的尊重和信任(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我们将自己的生活,甚至生命托付给他……但另一个麦道夫的行径着实震惊了我们所有人,虽然他对自己的罪行忏悔不已,但也必须要对自己造成的严峻形势负全部责任,这个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的人,根本不是那个和我朝夕相处数十载的麦道夫。”

估计麦道夫的妻子在从自己丈夫口中得知这一巨大骗局时,可能会问他:“伯尼,你到底着了什么魔?”从前,我们或许会在撒旦的门前做下如此恶行——魔鬼裹胁着我们做下了恶行,但现在的我们不知比过去老练成熟了多少,所以,我们只能将这样冲动不理智的“动物”冠以“本我”、“大儿童”(虽已经长大成人,但是思维和行动都像儿童一样简单)、“爬虫的脑子”(低等的脑)等让人不知所云的新头衔。

那些致力于研究动机和选择的经济学家们,早在亚当·斯密的时代,就已经开始将“双重自我”模型纳入经济学领域。亚当·斯密在他的《道德情操论》(Theory of Moral Sentiment)中着重强调了自制力的作用,在该书中,他将“自我”划分成“观众”和“演员”,一方要接受另一方的评判。卡内基–梅隆大学的经济学和心理学教授乔治·洛文斯顿(George Loewenstein,他也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曾孙)的一项研究也做出了与亚当·斯密相类似的划分——将“自我”划分为“感情系统”和“思维系统”。

罗文斯坦同另外几位在自制力研究领域前沿的科学家,如丹·艾瑞里、凯瑟琳·沃斯联手进行了多项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在研究中,罗文斯坦提出了“冷热情绪差异”(cold-to-hot empathy gap)。所谓的“冷”状态指的是人没有心理需求或心理需求未被唤醒的状态,人在这种状态下不会感到饥饿,也没有什么性欲,对别人眼里的伤心事也表现得无动于衷,人在这种状态下头脑比较冷静、更满足于现实,不会出现冲动的行为,“知足常乐”即是这样的一个“冷”状态。与此相反的是,在“热”状态下,人们很容易受到饥饿或是性欲的驱使,或是愤怒、恐惧等情绪的影响,抑或是对疼痛这样的身体感觉非常敏感,它们都来自于人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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