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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忆一:家庭与社区价值(1)

集体失忆的黑暗年代 作者:(加)简·雅各布斯


你在现实生活里可能真的认识他们,至少你一定在千百个广告里见过他们:爸爸、妈妈、小男孩和姐姐,在可爱的小镇教堂前从他们的新车里走出来;或者是妈妈拿着一瓶清洁剂和塑料海绵擦拭着污斑,家中一切光洁如新,全家微笑着。有时候,为了满足女性客户的心态,会改由爸爸负责这项神奇的清洁工作。

这就是核心家庭(nuclear family):它是生理单位。只要作些细部修改,比如改为三代同堂而非二代同堂,或是加入已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叔叔、阿姨——作为旁系或者暂时成员,这个单位就成了(也向来一直是)文化的基础单位,不论是富(像上一段里的例子)还是穷(比如农奴家庭)。

传统上来说,核心家庭的成员及其他外人向来期待核心家庭也能担负起一个“户”(household)的功能。而“户”是文化的另一个基础小宇宙,它是经济单位。它能提供其成员(不论是谁)生活上的物质必需品:衣、食、住,如有需要的话,还加上行,甚至清洁剂。这两个单位——一个生理上的、一个经济上的——通常有重叠之处,但不尽相同。

我们可能会不假思索地以为家庭向来是两种单位之中较能应变的一个;毕竟生理关系要比经济关系更基本。但其实,在遇到压力和动荡时,“户”往往比家庭更有适应力、更有韧性,同时还能维持其基本功能。世界上的“户”里包含了各式各样的成员:姬妾、学徒、门生、房客、各类仆人(从家庭教师到洗碗女佣和男侍)。我们现今的文化仍然包含了在西罗马帝国崩塌后的“黑暗时代”混乱中一度大量激增的各类型的“户”。修道院与女修道院是“非家庭的”,甚至“反家庭的”户,在组成上与生理单位完全脱节。在欧洲仍残存有少数几个大型封建户,他们包含了贫富两类的生理家庭,但他们作为经济单位要比作为生理单位有效得多。在设法负担“户”的开支这方面,修道院一直是颇有办法也较为灵活的,女修道院亦然,只不过略逊一筹。他们的分支“户”包括寄宿学校及孤儿院。教区分支出来的“户”包括济贫院、感化院及早期的医院。大多数的常备军队从最早以来一向都为非军官的士兵设有餐厅、制服及营房。我们试着来确定一个概括性通则:户,以其灵活可变性,接管了家庭所无法履行的功能。

固然政客、神职人员、广告策划及其他社会显贵仍然坚称家庭是社会的基石,但核心家庭这个机制其实目前是危机重重的。将近半数的(有些地区还高些)婚姻是以离婚收场,在加拿大离婚平均发生在结婚的137年之后,这时间长度还不足以将儿女抚育成人(这项统计设计得颇有问题。依常理判断,这个数值是来自大量的、两到五年的极短婚姻,以及少量的长至20年以上的持久婚姻之平均值)。越来越多的人不是根本回避婚姻,就是将之延迟到早中年;人口学家说这也就是出生率降低的主要原因之一。

虽然高离婚率如同滥用毒品、青少年问题、虐待配偶一样,是不分收入阶层的,但是,简单地讨论一下家庭财务仍不失为认知家庭、户的责任及其具体收入能力之间常有之落差问题最快的快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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