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冷汗顺着背后涔涔地流下来。

不晓得是谁在这个时候提议的，我们去看北极熊吧。这么晚了，不知道北极熊自己在干什么？大家都喝得有点醉了，举手赞成。我们一人拎着一只酒瓶，互相勾肩搭背地摇晃过去。大明像中世纪的看门人一样神秘兮兮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他先打开大门，然后打开北极动物馆的门，最靠外面的笼子里住的就是那只镇馆之宝，白色的北极熊，透过晚上的月光，它正默然坐在笼子最里面的角落里，拍打着地面，像是一个怨妇。

“它在干什么？”苏砾轻声问。

“它想离开这里，去找另一只北极熊。”大明冷冷地回答

“你们这里原来有两只北极熊？”我问。

“没有，另一只是玩具，我买给它玩儿的，结果被它玩坏了，它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嫌它整天抱着那只破熊打扫起来很麻烦，就把那只假的破北极熊玩具拿出来扔仓库了。它就不高兴了，整天在这边拍拍，那边拍拍，好像觉得自己能拍开一个洞，然后钻出去似的。”大明继续冷冷地讲。

“你们还真绝，拿只玩具就骗它，这样也行？”苏砾问。

“怎么不行？它生下来之后就被抓到俄罗斯，又被卖到这里，其实它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同类，给它什么都不知道，假的真的，北极熊还是大犀牛，它还不是照单全收。”

我看着那只寂寞的北极熊，全城只有一只的北极熊，它知道不知道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都找不到同类？就在这时，好像北极熊感觉到了我们似的，它蹒跚着爬了起来，冲到栅栏边，怒吼一声，伸出巨爪，似乎要拍向我们。

“啊……”我们齐齐一声惨叫，一跃几丈远。大明立刻手忙脚乱把北极馆的门关上，又把整个大门锁上。我们脚步踉跄地退了出来，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安神，然后各自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