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琉斯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他说：“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就留给你们自己决定吧。”

我感到刚才的紧张情绪从我身上消退了一些，珀琉斯不会去揭发我的。

“阿基里斯，阿伽门农派了诸王来跟你会谈。”

窗外，我听到了海水在对沙子低语，我能够闻到盐的气味。

“他们会要求我参战。”阿基里斯说。

“没错。”

“你要我接见他们吗？”

“是的。”

“我不会让他们脸上无光，也不会让你蒙羞。但我必须说，他们不可能说服我。”

我看见珀琉斯对儿子的笃定稍微有点惊讶，但他没有不高兴。“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他温和地说道。

火堆再度发出噼啪的声响，冒出了火星。

阿基里斯行跪礼，珀琉斯摸摸他的头。我也曾看过喀戎做过相同的动作，只是珀琉斯的手更为枯瘦，布满颤抖的血管。有时从他身上很难看出他曾是一名战士，也无法想象他曾与诸神走在一起。阿基里斯的房间仍保持原状，唯一不同的是，我的床在我们离开后被收走了。我很开心，万一有人问我们为什么同睡一张床，这倒是个很便利的借口。我们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彼此，这让我想起有多少个夜晚，我只能辗转反侧地默默爱着他。

然后，阿基里斯在昏昏欲睡中低声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非出征不可，我也会跟你一起去。”我们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