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不是我们的同伴。我们只是和他们一起航行而已。”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巴诺克勒斯，他们要杀她啊。”

“这我也知道，我在场。跟这有什么关系？”

卡利亚德斯没回答，只是又望了望那个睡着的女人。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昨天，那时她驾着一只小帆船，绑在脑后的美丽发丝在阳光下闪着金黄的色泽。当时她穿着及膝的白色束腰外衣，系了条绣金线的腰带。太阳西斜，一阵微风把她的船吹向小岛。两艘海盗船逼近时，她对危险似乎浑然不觉。第一艘船拦住她的船头时，她试图逃跑，扯着船帆试图逃向岸边，但为时已晚。卡利亚德斯从第二艘船的甲板上看着她。她一点儿也不慌张，但小船无法甩掉经验丰富的桨手划的桨帆战船。第一艘船包抄上去，船舷抛出爪钩，青铜的钩子扣住了她的帆船的船木。几个海盗爬过船缘跳进她的船里。女人试图反抗，但他们的力气占了上风，拳头像雨点一样不停地击打着她的身躯。

他和巴诺克勒斯看着半昏迷的女人被抬到第一艘船的甲板上，巴诺克勒斯说：“或许是逃亡者吧。”两人在第二艘船的甲板上，都看得到接下来发生的事。船员聚在她身旁，撕下她的白色束腰外衣，扯下昂贵的腰带。卡利亚德斯厌恶地转过头去。

那晚，船在狮头岛靠岸，那里正位于希俄斯的航路上。那个女人被第二艘船的船长拖过海滩，进了小树丛。光头的船长是个粗鲁的克里特人，女人的意志显然已被残毁殆尽，显得很顺从。结果引起了一阵骚动。船长强暴她后，她不知怎么拔出了他的匕首，将刀刃抹过他的喉咙。当时没有人看见，发现他的尸体已是一段时间后的事了。

愤怒的船员出动搜索她。卡利亚德斯和巴诺克勒斯带了一壶酒去闲晃，找了片橄榄树林坐下来默默喝酒。

巴诺克勒斯说：“阿瑞洛斯这人真倒霉。”卡利亚德斯听了没搭腔。阿瑞洛斯是第一艘船的船长，逃亡者杀的那人是他亲戚。他素有残暴之名，剑术也有名气，南方海岸人人畏惧。卡利亚德斯要是有别的选择，绝不会和此人同行，但他和巴诺克勒斯正遭人追捕，待在迈锡尼必会备受折磨乃至丧命。阿瑞洛斯的船给了他们逃脱的机会。

他们坐到安静的橄榄树林后，巴诺克勒斯又说道：“你今晚真沉默。在心烦什么啊？”

卡利亚德斯说：“我们得离开这些人。除了塞库多斯和其他两三个人，其余都是人渣。和他们待在一起，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