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人语气粗暴地问。

卡尔库斯答道：“我是又饿又渴。”

“你是国王的客人吗？”

“对，我是卡尔库斯。”

仆人咧嘴笑了。“当真？你是米利都的狂人？”

卡尔库斯叹口气。“我不是米利都来的，不过有些白痴的确那样叫我。”

男人为他带来一盘黑面包、少许干酪和一罐掺水的酒。面包不新鲜，不过加上干酪就够美味了。卡尔库斯喝两口酒，望向大门和门外月下的影子。他真希望赫利卡昂快点来，他好了结此地的事情，回到特洛伊使用他的新熔炉。

他首次尝试从红色岩石中炼出金属，结果令人失望，即使最高温的熔炉也只能烧出海绵状的无用物质。他认为火焰的温度要更高，因此下令在风势强劲的特洛伊北方高地建造新熔炉。

但他需要更多时间、更多金钱。

他深信赫利卡昂会了解。卡尔库斯成功的话，成果将丰硕非凡。红色岩石能造出刀剑、长矛、箭头和护甲，而这种红色岩石在东方随处可见。再也不用远从大绿海另一端的岛上运来昂贵的锡，或由塞浦路斯和其他由迈锡尼占据的土地运来柔软的铜。犁、钉子、水桶箍等金属用具，都能以低于青铜的价钱造出。

照明的火把又更换了两次赫利卡昂才回来。他带了五名年轻人走进室内，叫仆人拿水来。他俊俏的脸上染了煤灰，长长的黑发在脑后束成马尾，长及肩头。

年轻的君王走向雕花王座，重重坐下，靠向身后，合上眼。和他一起的几个男人开始说话。卡尔库斯听他们在抱怨那些无法克服的困难。这是因为那样才无法达成，而那是因为这样才无法执行。卡尔库斯觉得怒火升起。一群脑袋懒散的蠢人。他们不解决问题，却浪费时间找理由解释为何没有解决办法。真想不通赫利卡昂怎么让那样的傻子在他身边。

仆人拿来一只银酒杯和盛满冷水的水罐。赫利卡昂斟满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