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孩子一个优良的环境

我的所有观察方法都是建立在一个根本基础上的，那就是孩子随性表现的自由原则。因此，我首先想到环境问题。环境不能限制孩子自由自主地表现自我。这一点很重要。环境当然包括人的因素，也就是教师本身。我想，作为学校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应当考虑建一个大操场，使教室与操场直接相通，这样孩子们就能整天随意地自由出入。这一点，我将在最后详细叙述。

学校环境最主要的改动就是撤掉了所有的课桌和固定椅子。我制作了一些又大又舒适的八边形桌子。这种桌子既稳定又轻便，两个4岁的孩子就能轻易地把它搬动。我也制作了一些小椅子。我开始想用竹子做材料，但经验表明竹制椅子对孩子的衣服磨损得非常厉害，于是我全部改用木质椅子。此外，我还在每个教室配置了许多木质的或柳条的小扶手椅。

我还在教室里配备了小脸盆架。脸盆架非常矮，即使是3岁的孩子也能使用。上面除了白色瓷盆、带柄杯子外，侧面的小格子可放香皂、指甲刷和毛巾等。教室里还有一个盛脏水的容器。如有可能的话，我们还将为每个孩子配置一个小橱柜，让他们保管自己的肥皂、指甲刷和牙刷等。

教室里还可以布置一些植物盆栽、小鱼缸，或者各种各样的给孩子随意玩的玩具。我们有很多挂得非常低的黑板，连最小的孩子都能在上面随意画画。每块黑板旁边都有一个装粉笔的小盒子和一块擦黑板的白布。

在黑板上方的墙壁挂一些漂亮的图画。这些图画都是精心挑选的，能自然引起孩子们的兴趣。在罗马“儿童之家”的教室里，我们都挂了拉斐尔的《圣母像》。其实，这些“儿童之家”不仅代表了社会的进步，而且代表了人类的普遍进步。当然，孩子们不能理解《圣母像》的象征意义，但他们能从《圣母像》中感受到比一般画作更加美好的东西。长期与这幅图画相伴，也能够唤起他们心灵的宗教情感。

我知道，我们这些方法必然会遭到那些习惯于旧式教学方法的人反对：孩子们在教室里到处乱跑，会打翻东西，会制造噪音和混乱。因此有必要把笨重的桌子和椅子固定在地板上。这是人们长期以来存在的偏见，并没有确实的根据。

我们的小桌椅都非常轻，容易搬动。我们允许孩子自由选择他认为最舒服的姿势。这种自由不仅是自由的外部象征，而且是一种教育方法，否则孩子们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的过失。让孩子们自由选择，他们就会改正自己的一些方式。长此以往，孩子将拥有自发改正自己不足的实际能力，他们可以一声不响地把小桌椅子放回原位。这清楚地表明孩子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行动。例如，在米兰的一个“儿童之家”，女教员在窗户下做了一个狭长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图画课用的金属几何模型。但是这个架子太窄了，孩子们在选择模型时，常常掀翻小桌子，桌上的金属模型也被摔得砰砰地响。女教员打算让木匠把架子加宽，但是木匠迟迟不来。就在等待木匠的那段时间里，她发现孩子们已经学会小心去取用这些模型，小桌子和模型再也没有被掀翻和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