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代表制度里的民主政治,是实践自由的理想场地。穆勒担心由于缺乏社会诱因而不获实践的那些自由权利,在这里都将获得发挥。民主邀引并激励人实践。此外,民主能使政治建制更加稳定。保守的欧洲自1789年以来就一直生活于对革命的恐惧之中,穆勒写《论自由》与《论代议制政府》之时,1848年欧洲各地的革命仍是活生生的记忆。这些革命给人的教训都一样:政治建制在现代世界不可能存活,除非它们能以理性的论点来辩护,并且具备来自广大人民的正当性。围堵理性论点的唯一途径,是让它在政治体制内部建制化。实际上邀请并鼓励理性论点,同时又最便于为一套政治体制提供民意正当性的唯一政治制度,就是民主。代议制民主绝不是柏拉图以来的批评者指称的那种难以稳定的制度,而是一切政府形式中显然最稳定的。民主实践对一个政治共同体的良好影响,有赖于经久累积。民主是最广义的大众教育。我们不可忘记穆勒在“好政府”的功利主义判准之外增列的那项条件。政府不仅必须有效率地完成公共事务,还必须致力促成公民长进。代议制民主似乎是实现这两个目的的理想方案。选民意识到他们的利益寓于有效率的政府,这将会促使政府取法乎上;积极参与政治与政府,则会促成公民的关心由私人领域扩及公众领域。这样的公民构成的共同体,永远不可能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