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去哪里训练所有这些队员。我们海豹突击队几乎难以找到训练的地方了。1989~1997年,国防部的开支削减总共导致32%的现役武装人员减员,同时,包括训练场地在内的“永久性军事设施”单位中的任职人员减少了28%,100多个军事基地被关闭。射击场数量裁减得太厉害,以至于各军种的人员基本上一个挨一个挤在一起训练。1995年,有一次在北卡罗来纳州国民警卫队巴特纳营区(Camp Butner)的1 000码精准射击场,我们海豹突击队员在射击场右侧200码线处练习,而陆军特种部队的神枪手们则在左侧1 000码线处射击。那种做法在任何射击场都是违规的,但是我们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那时,我们抱怨就是因为海豹突击队没有自己的专用训练场地,才被扔在像巴特纳营区这样的地方。我们没有室外射击场、室内射击馆或舰船模拟器。我们飞到陆军弗吉尼亚皮克特堡进行陆地作战训练,然后去波多黎各的海军营地开展潜水和潜艇作战训练,再去印第安纳州陆军的国民警卫队营区进行狙击训练,接着去任何可以找到的地方进行空中训练。即使我们到达这些地方,如果射击场安全教官没有来,或是救护车不能到位,抑或是基地保障人员无法告诉我们可以使用的无线电频率,我们还是不能训练。还有,如果濒危鸟类飞过,那么所有活动都要停止。有时候陆军军官没来组织训练活动仅仅是因为下雨了。他们会说“我想你们这群小伙子不想把自己淋湿吧”。
所有这些折腾都是在浪费纳税人的钱,而且对于我这些刚成家的人来说,更是痛苦。在训练期间,我时常想起琼和可爱的索菲亚,还有即将出世的第二个孩子以及我们的未来。我在海豹突击队的经历已经改变了我的生活,但是1996年下半年我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一直在细读劳埃德·谢菲斯凯(Lloyd Shefsky)的大作《企业家不是天生的》(Entrepreneurs Are Made Not Born),书中介绍了比尔·盖茨之类的先驱者和“本·杰里冰激凌”的幕后人物所给出的商业建议,颂扬了冒险精神、挑战了传统观念。在“美国”号航母上,我告诉队友,我想一退役就去建一家世界一流的训练机构,就在诺福克基地附近,特战队员可以在那里接受他们所需要的最好的一站式训练。
在很大程度上我需要把握好游说分寸,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挑战是如何说服我妻子。我经常在路上给琼写信,她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人。“读了那本书,我自己创业的信心满满”,我1995年11月给她写道,“书中鼓励读者列出所有将来有一天想创办企业的梦想清单。但是我脑海中不停出现的只有开办一家训练机构”。
我告诉她,在弗吉尼亚威廉姆堡以西建一个训练中心,可以吸引海豹突击队、弗吉尼亚州警察、来自匡蒂科的海军陆战队狙击手,还有中央情报局人员以及联邦调查局的特警队。可以请一位退役军官打理中心事务,那我就不必朝九晚五待在那里。军费削减意味着政府实际上有求于私人机构来承揽各种训练任务——尤其是在异国开展的特种行动所进行的训练,其全部目的是要把人装备成武器,而不是像传统训练机构那样把人培养成操作武器的技术员。长期以来,海豹突击队任务明确、定位清晰,大多数战略规划家都无需为其担心;而且它预算如此之低,那些希望把巨额资金砸在大型战舰和战机上的政治家们又不会把它放在心上。但是在国防开支剧减的年代,理所当然,这些精英部队期待着看到更多行动,他们的培训应该得到更多优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