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仲马传》 奢华的流亡者(5)

三仲马传 作者:安德烈·莫洛亚


每当父亲来到巴黎,父子俩总要到拿破仑亲王(此人相当倾向投石党人,是其当皇帝的堂兄的对头)府上与他共进午餐;同去的有拉舍尔、毕克肖、莫里斯·桑等人。一天晚上,这伙人一起去奥德翁剧院看一出叫《勇敢者堂·古兹曼》的戏;剧本是由他们的马赛朋友梅里创作的。演出没有获得成功。幕间休息时,亚历山大问:“难道我们还要跟着走下去,非到坟地不可?”亚历山大一世听了大加赞赏;儿子恰到好处的话语,总使他感到骄傲。他给玛丽写信说:“亚历山大是个一文不名的坏蛋。”然而,使他欣慰的是,可以依靠这个可信而又机灵的朋友,把昨日的宠妇贝亚特里丝·佩尔松遣走,以便让位给伊萨贝尔·贡斯当。

大仲马致小仲马:佩尔松小姐不能参加《阿斯卡尼奥》的演出了……理由是:我不愿意让那些促使我破产的人担任任何角色……伊萨贝尔将扮演高隆波,此角看来已是非她莫属。如果不愿聘请她一年的话,那么可以按演出场次付酬;我觉着这样倒是更好一些。一天给十五法郎,不会破产的……我恳求你,不要改变这些条件,同时去找一下默利思,请他在海报上只署他一个人的名字。让默利思把我那份酬金和他那份一起领出来,然后直接交到你手里,不要留字据……

大仲马放弃在剧本上署名,并偷偷地从合作者保尔·默利思手中

接过酬金,是为了逃避按规定可以分享其收入的破产债权人。任何事情都有其局限,就连诚实也不例外。

大仲马致小仲马:我亲爱的孩子,伊萨贝尔越来越疼爱你了。这里附上一封给波歇夫人的信。可以把《阿斯卡尼奥》的票转让给她;条件是:售票所得的钱数中,超过一千二百法郎的部分,要转到我们的账上……我已见到普拉迪埃夫人了。现在我把《良心》的最后一部分寄给你。已经说好,昂德诺尔将付给你五百法郎。余下的一千法郎中:给玛丽二百,——给谢拉米三百,——给吉蒂夫人三百,——所剩二百法郎,如果可能的话,就留给我……

一八五二年三月十四日:非常亲爱的,——既然咱们谈到了数目字,那就来算一下:

房钱6法郎

阿列克西μ法郎

灯火、煤炭3法郎

午餐3法郎

小费1法郎

邮费2法郎

每天18法郎(原文如此)加上意外开支,就算二十法郎一天。你是一月九日走的。到三月九日,整两个月……二十法郎一天,每月就是六百法郎。那么,两个月就是一千二百法郎。再加上吉蒂夫人、谢拉米和伊萨贝尔每人两次旅行的开销(旅馆),将有整整一千七百法郎给你。今天,小房子布置停当,一个苏的欠账也没有……

《阿斯卡尼奥》在排练期间改名为:《本维努多·塞里尼》,于一八五二年四月一日在圣马丁门剧场首演。这是一出正剧,由大仲马和默利思根据前者一八四三年发表的一部小说改编而成。伊萨贝尔·贡斯当创造了主角的形象,并充当赫柏雕像的模特儿。因为男主角本维努多·塞里尼的扮演者梅兰格,在演出的相当一部分时间里,要在舞台上为青春女神塑像。小仲马受父亲委托,给这位女演员,他父亲的正式情妇,送去了数额十分微薄的赡养金。

大仲马致小仲马:首先,附上一封给莫尔尼的信。其次,你是否已给伊萨贝尔,或你是否能给她那一百法郎?她正等着用她那可怜的一百法郎呢!……接到这封短笺,立即设法给伊萨贝尔一百法郎。设法给我送来那两个瓶罐、那组群像和那两幅画……伊萨贝尔要来这里看我。今天上午你就去她家里看看,她对出门旅行之事一无所知,你帮她一把……如果她像我所希望的那样星期二来,你关照一下,将瓶罐随她托运过来。“货物托运,易碎物品……”

玛丽·仲马憎恶伊萨贝尔·贡斯当。这次她将如何对待这个不速之客呢?本性难移的唐璜对此不无忧虑。在滑铁卢大街家中,当女儿在最高一层熟睡之际,他写了一封信,连夜放到女儿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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