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九寨沟
山水自有山水的美丽,不因人而有稍改,这是美的客观论者所伸张的 ;反之,山水皆因人而设,无人观赏,山水之美何在?我承认自己时常混迹于山水之间,穿行于草木之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折中主义者,一方面奇山异水的确令我惊叹,另一方面,自认为还算有欣赏美的眼睛,感觉音乐的耳朵,参与了山水的美丽,对这一点的自得,有时与山川风物的惊人之美混杂一起,产生令我陶醉、世界原来如此的“化学”反应。世人皆知九寨沟在 7、8 月尤其是国庆节前后半月,山川草木在彼时仿佛孔雀开屏,换在初秋来发情,格外卖力地展示自己。绿荫可喜,红叶妖娆,杂花热闹,在秋天却有说不出的春意来,颇有时令倒错之感。除了不小心听到的水声,流水清澈到虚无的境地,有着遥不可及的天堂神意,实在可表,尤其在月夜观水,大有“流水今日,明月前身”之慨。但问题是,在这地球人都知道的旅游旺季,人群蜂拥扎堆,如同在一片森林里赶自由市场,这实在是真正想拥抱大自然、领略山川静谧精气者的忌讳。这也是我多年外出旅游,从不找旅行社,更不与一群陌生人搭伙旅行的真正原因。至于说找一个导游在身边聒噪,那纯属是对自己智商的不信任,好像自己对欣赏自然美景毫无把握,需要一个千篇一律的说客,来给自己上课一样,实在可笑得很。我比别人幸运,四季的九寨沟我都欣赏过,独冬天人少,穿着防滑雪靴,与二三好友一起在森林中穿行,吟诗赏雪,饮酒前行,越往景区深处走,草木畅茂,难免禽兽逼人,于是提着枪为自己壮胆。那时沟中一片银白,真可以洗去尘虑。那时的长海、树正群海,好像上天在林海雪原中思谋留下的镜子 ;而诺日朗瀑布的喧闹,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闹到精疲力竭的最后嬉笑,就让它去吧。那多水的夏日,瀑布的伟力,热闹的喧鸣,居然让我想起著名诗人里尔克的诗句 :“主啊,夏日曾经很盛大。”上天的黄龙同样是上天的儿女,黄龙的景致情状与九寨沟正好相反,如果一条沟内尽展九寨沟风采,那么黄龙便是在山脊上飘舞着的一条长约 7.5 公里,宽 1~2 公里的彩池之龙。作为岷江和涪江分水岭的黄龙主峰雪宝顶常年积雪不化,雪水里的碳酸钙成为巧夺天工的能手,点化出如梦如幻的五彩池群,如碧玉似玛瑙,尤其是“帘瀑倒挂”里的“洗身洞”,是我等罪孽深重之人取巧的福音,据说来此洗沐一番,一切灾难和疾病,自是“水到病除”,当然如果说在下占不到这种便宜是因为虔诚不够的话,倒也无话可说,怕的是实话一出,便成为风景杀手,那罪孽就更加深重了。当然如果你也相信来生,或者干脆是借机想看个热闹,那么在每年的农历六月十六日看藏、回、汉各族人民到黄龙寺赶庙会,那么白天帐篷如连营,晚上炉火似繁星,你就会知道人们只不过是把大人物的纪念日当作自己的玩具,或看成是对自己身体及灵魂放假的一场游戏而已。
生物天堂
食铁兽出没于古代西蜀崇山峻岭的记载,古已有之,但要让食铁兽叫猫熊,却要等上一千年。1869 年 3 月法国在四川的传教士让·皮埃尔·阿德曼·大卫在宝兴蜂桶寨发现了一只黑白熊,断定“这可能成为科学上一个有趣的新种”,当大卫的助手及猎手在 1869 年 5 月4 日捉到一只活的“黑白熊”时,打算运回巴黎,但由于运输的颠簸,不幸死去。于是大卫剥皮将其拿到巴黎博物馆展览,当人们看到圆圆的大白脸及眼圈的黑斑时,人们断定这是一张假皮,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动物。但经博物馆的主任米勒·爱德华一番研究后,认为此种动物非猫非熊,是一种与 1827 年在西藏发现的小熊猫相似的大的猫熊,便定名“大猫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