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授告诉父亲,我有一双敏锐的耳朵,宽大的手掌,长长的手指,与生俱来的节奏感,还有见谱就能演奏的天赋。但她认为,我最突出的特点是我的精神,而这和其他因素一样重要。她觉得我理解我所弹奏的音乐的力量,能够融入音乐中表达的强烈的感情。她告诉父亲:“如果我们对他过于严厉,毫无节制地把他往极限推,我们有可能会危害、甚至摧残他的那份精神。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就是罪过了。”虽然她理解、甚至赞赏父亲对我的期待,但保护我的精神比其他什么都重要。
父亲不理解朱教授的教学思想。他总是担心她对我太松了。他相信我能应付任何挑战。不管是多难多深的内容,只需练习得更刻苦就行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没日没夜地练。
我的老师告诉父亲:“小孩子需要娱乐。他们需要休息和游戏。他们像植物一样需要阳光和营养。你不能揠苗助长。”但父亲坚持要求她不断地给我施加压力,给我更难的曲子弹,让我比一般的孩子记谱记得更快。他相信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对她说:“对他太松只会害了他,只会延缓他的进步,耽误他的前程。”当然,父亲尊重朱教授,即使她并没有改变教我的方式,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依然如故地对她提意见。
朱教授的耐心和培养无疑改变了我的人生,但我父亲的方式反映了我们国家那个时期的文化,他的方式最终获胜了,而那种方式关注的就是赢、赢、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