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年,她紧急召伊万回国,因为斯帕斯科耶发生了火灾,房屋大部分烧毁了,只剩下一个厢房。与儿子见面后,瓦尔瓦拉给了儿子去意大利的钱,再次把他送到国外。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震撼了屠格涅夫,他在给格拉诺夫斯基的信中写到:“我就像一个得到了一大笔遗产的穷光蛋……整整一个世界,我不了解的世界,艺术的世界。一下子闯到我的心里……悄悄跟您说一句:在游历意大利之前,大理石雕像对于我而言,就是大理石,我从未能够参透艺术的奥妙。”庞贝城的考古挖掘给屠格涅夫留下了同样深刻的印象。他还去了那波利、热那亚、撒丁。
回到柏林后,屠格涅夫结识了米哈伊尔·亚历山德罗维奇·巴枯宁——一位年轻的无政府主义哲学家、未来的革命者、1848年布拉格人民起义的参加者。未来巴枯宁会在彼得保罗要塞的阿列克塞三角堡服刑三年(1852——1854),之后被转押到施吕瑟尔堡要塞(1854——1857),后来被流放到西伯利亚。从西伯利亚逃跑后,他去往伦敦,将会与赫尔岑(Герцен)在《钟声》(Колокола)杂志共事,批判卡尔·马克思(КарлМаркс),同时又把《共产党宣言》(Манифест 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oй партии)翻译成俄语,并建立了自己的组织“国际民主社会主义联盟”。1876年,巴枯宁在瑞士伯尔尼的一家贫困工人医院去世。当然,所有这一切都是后话。而此时,当他们二人一起回到俄罗斯后,巴枯宁邀请屠格涅夫前往他的普列穆新诺庄园做客。巴枯宁写信告诉姐妹们:“请你们把他作为朋友和兄弟来接待,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对我们来说,既是朋友,又是兄弟,而且我深信,他将永远是我们的朋友和兄弟……他会向你们讲述许多许多关于我们的情况,有好的,有坏的,有悲伤的,有可笑的。况且,他是个叙事高手。不像我似的,所以你们和他在一起会感到快乐和亲切。我相信,你们会喜欢上他的。”
1841年,屠格涅夫回到斯帕斯科耶——卢托维诺沃庄园,这时瓦尔瓦拉已经重建了庄园。重建后的房子可能没有以前那样宏大阔气,但仍然是舒适宽敞的,正等待着年轻主人的归来。屠格涅夫住进了厢房并很快与家里人称“比比”(Биби)的小瓦尔瓦拉亲近起来。他们一起进行了“贪婪的掠夺”,不过这次洗劫的不是藏书室,而是装有各式各样甜品的食品柜,食品柜由一个极其吝啬的家仆专门掌管。
瓦莲卡(Варенька)回忆道:“我们总是说声‘走,抢劫去!’就向食品柜进发。伊万·谢尔盖耶维奇有时甚至还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迈着不同寻常的大步向前走,而我抓着他的手,一路小跑地勉强跟在后面。我们就经常这个样子出现在斯帕斯科耶的阿巴贡(Гарпагон)面前。
‘把柜门打开!’——伊万·谢尔盖耶维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