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和我们的争执引来很多围观群众,当时有上百人之多。有人就问他们:“为什么抓这些讨饭的耍猴人?”“警察怎么没有穿警服开警车?”围观群众当中,有人拨打110报警。110到场之后,这几个森林公安人员才出示证件。110走后,宋庆军继续把我往车里按,用脚把我往车里踹。我的上身已经被按在车座上,两条腿还在车外。一旁围观的群众同情我们这两个耍猴人,几个人就把我从车里往回拽,从警察手里把我给拉了回来,掩护我赶紧逃走。一个路过的出租车司机让我上了他的车,送我走了很远。这样我才没被警察带走。
田军安说到这里,鲍风山接着说:
在田军安被警察抓住往车里按的时候,围观的人对我说:“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吗?还不赶紧走。”我就赶紧牵着猴子往前走,一个警察始终跟着我,没有走出多远就被他拦下。抓田军安的那个人又过来抓我。围观的群众第二次报警。这次110来了两辆警车。我们跟警察解释说:“我们是街头耍猴人,他们不让耍,还非要把我们带走。”这时候,森林警察说:“我们只是要带他们去给猴子做一下检疫,要是没有事就放他们走。”他们这样一说,出警的110警察就对我说:“那你就跟他们走一趟,到那里检疫一下,没有事不就让你走了吗?”
就这样,我上了他们的车,被带到了当地的公园。他们把猴子关进了公园里,把我带到了森林公安局。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刑侦科长指着我说:“信不信我把你的猴子打死?”
我说:“你有权力也可以把我打死。”
看到我这么说,刑侦科长说:“你还狡辩,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
他们把我铐在审讯椅子上,让我交代其他几个耍猴人住在哪里。7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审讯室里更热,他们审了我三个小时,我口渴得要命,几次要水喝都不给我。后来晕在审讯椅子上了,才给我拿来水喝。
这次抓我们几个耍猴人的时候,这些森林公安局的警察和群众在街头发生了摩擦,这让他们感到很没有面子。他们当着我的面,给上级领导打电话请示该怎么解决这样的问题,还问是不是需要请记者来采访一下,澄清他们的执法行为。
下午,和苏国印搭班的鲍庆山听说哥哥鲍风山被抓,就拿上身份证和家里的猕猴养殖证,找到牡丹江市公安局。市公安局告诉鲍庆山,鲍风山是被森林公安局带走的,让他去那里找。
鲍庆山,1968年出生,家里有五亩地,和哥哥鲍风山搭班外出耍猴30年,几乎走遍中国每个省。他比哥哥胆小一些,也没有哥哥会说、敢说,人显得单纯、稳当。鲍庆山说:
我到森林公安局找他们的时候,公安人员也不说我哥哥是不是被他们抓到这里了,就问我:“你们那个田军安在哪里?他们把我们公安局的人员给打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们住的那个旅店叫什么名字,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他们把我的身份证拿走后,就用手铐把我扣在了那里。
随后,几个警员找到了他们住的新安招待所。
苏国印,1957年出生,有近40年的耍猴经验,是这四个耍猴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一看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由于风吹日晒的原因,他脸上的皱纹比较多,显得比较老。他身材瘦小,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遇到麻烦事的时候,说话都哆嗦。苏国印说:
那时候天都快黑了,我在旅店里休息,田军安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田军安和警察之间发生的事情。几个警察一进来就问:“田军安在哪里?”我吓得不行,说:“我没有见到田军安。”他们一看我也带着猴子,就把猴子装进笼子,把我也带到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