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早期对她的印象,娇娇嫩嫩,像是“不胜娇羞的水莲花”,常面带微笑,却时时让人搞不明白她的行为———上课下课都趴在桌子上睡觉,仿佛上学不为学习而为休息,而且睡的感觉那么好!
后来老师换座位时让我和好朋友马勃成了同桌,而碰巧小云就坐在他前头,由此我可以近处地看她了。因为她刚转来不久,有些“水土不服”,似乎没怎么主动跟人说话,而我则怀着对她的兴趣,“心怀鬼胎”地主动和她说话。她很老实,我问什么她回答什么,当然这也是她最不老实的地方。她用最简洁的话语回答完我的话,回答得一点不剩,干干净净,丝藕毫不相连,让我连追问的话题都没有。真是狡猾!
当然,最初我不是主动向她发动攻击,我是先和马勃聊天,也是故意在吸引小云的注意力。“单纯”的马勃成了我的利用品,他甘愿牺牲为一个平面镜,将我吐出的话语镜面反射到小云那里去,让她听。而小云也逐渐地能和我们聊会儿天,就这样,我们之间熟悉起来。
看小云的所作所为,你决不能同她恬静的面容联系起来——一个成绩优秀的“小懒猫”。她的神情老是恍惚异常,想着什么事情。如果你突然和她说话,她会先将那个大大的眼睛里的目光抛过来,呆呆地望着你。但这时她还没完全从她的冥想中缓过来,大概过了一两秒钟,她的大眼睛才有了神采,这才说明,她“醒”了。
我和马勃和她在一起坐的日子应该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们是无话不谈的,且涉及面很广。我和马勃问她兴趣是什么,结果听来了一个“炒股”(其实是“考古”)。后来又听她说“金字塔”,就开玩笑说她站在金字塔顶上炒股,逗得她笑得厉害。
她的笑与常人不一样,只要嘴一翘,脑袋绝对是要往侧面转过去一些的,且速度奇快。嘴一翘,脑袋就转,她笑的时候并不捂嘴,因为转过去的脑袋已经掩饰了她笑的样子,眼睛也会相应地眯一些。那个时候,弯弯月形的嘴和眼睛,是缺月,圆圆的脑袋像全月。月亮阴晴圆缺的面貌都显现在了她脸上。
碰见她这么一个人,谁都会突发灵感。我曾问马勃,当我还没换座位换到他旁边之前,他叫她什么,马勃说叫她小云。席西听了,越品越觉得像叫小保姆。结果我也相应地给她编了许多的名字……我们还一起编她回家的艰难旅程(因为她住宿,只在周末才回家):先坐飞机坐上几个小时,再坐火车,到了车站,有一个拉人力车的问她坐不坐,她说:“你拉得太慢!”自己拉着人力车跑了。等快到了,前面还有一个窄胡同,她侧着身进去。她家是个三层小洋楼,她顺着墙壁就爬上去了。
我和马勃在一起还分析过她的衣服。她喜欢将理应是外套的衣服穿在校服里面,且从她转来到现在4个月,好像校服里面的衣服就没换过。我不是“色盲”,却是“色词盲”(色彩词汇),不知道她的那个穿在里头的外套是什么颜色,却只认得那颜色很艳,艳到能闻到四布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