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四日,前往位于黄梅县境内的四祖、五祖寺。黄梅县在与安徽交界的湖北境内,有高速公路直通,与昨日岳西司空山之行相比,路途既近又好走,从潜山出发,一小时车程即可到达,这在古代是不可思议的。现代交通工具的高度便捷,使祖先们梦想的飞升与缩地成为现实,朝圣之路不再遥不可及。但有时这种便捷与高效也是双刃剑,人类须节制而不能滥用。
从潜山出发,很快就进入太湖县。太湖县是赵朴初的家乡,虽有湖但并不是太湖,不知为何称此名。赵朴初晚年促成在无锡境内的太湖马山岛上修建如来道场,即灵山大佛,并将此定为五方佛之中的东方大佛。我总觉得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与这片和他家乡名字重合的大湖有缘。老人面对太湖,能不思念故乡山水?
这天清晨我进入太湖县时,天阴欲雨,原野一片淡雅清新的初春景象,新绿如涟漪伸展向远方,空气清澄透明。路旁有大广告牌,上写禅宗祖庭所在地。大约是二祖慧可上司空山前,先在太湖境内的九龙山驻过足;并且历史上司空山属太湖县,一九三六年一月才设岳西县,现为岳西所辖。慧可继承达摩衣钵后,便一直弘法于这片山区,后于司空山传法于三祖僧璨。
这大概就是称太湖县为禅宗祖庭之来由吧。
出太湖,经宿松,很快到了黄梅地面。黄梅县地处大别山主脉东南,与九江隔江对望,毗连鄂皖赣三省,那纽带,就是层层叠叠的群山。越过百里平川,纵横田陌,大别山如地平线上涌起的连绵波涛,那里处处山青水秀,深谷藏幽。黄梅自古有佛地仙乡之称,“九祖十三仙”的传说流传很广。“九祖”即卓锡黄梅的九位高僧;“十三仙”即在黄梅修行的十三位真人。清初高僧晦山戒显禅师住持黄梅四祖寺时,曾作《双峰山赋》:
四十里逆水兮西流,曹溪并美;十三仙修真而得果,不让天合。
其中,四祖道信建双峰山幽居寺,即今西山四祖寺,其真身毗卢塔在寺之右。五祖弘忍建黄梅东禅寺及冯茂山真慧禅寺,即今东山五祖寺,塔于东山。在中国禅宗史上有“天下大事问黄梅”一说,认为道信和弘忍开创的东山法门为中国禅宗的正式创立奠定了坚实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