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我童年的早晨,大都是在睡意蒙眬中被闹钟吵醒,在睡眼惺忪中摸到水龙头旁边刷牙、漱口——冬天的北京,凉水扎人、刺骨,我洗漱完毕后抹一把脸,妈妈的早餐就已经做好了。
其实,妈妈的早餐一直都陪伴着我,只要天冷,妈妈就给我做汤汤水水的吃,比如说汤饺、汤面,还有疙瘩汤,做起来既快,吃着又暖和,吃的时候加上醋和胡椒。我在寒风中骑着自行车奔向学校都不会感觉到冷,还直冒汗,舒服极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仍能想起吃完妈妈的早餐后,我在寒风中上学的情景,印象实在很深刻。有时候我参加学校的演出,妈妈总会在早餐中给我加个菜——鸡蛋羹,软软地蒸熟后,滴几滴香油、酱油和醋,味道香极了!这鸡蛋羹不但好吃,还能给我精神上以支持,每次在演出的时候,就觉得有妈妈的爱,演出发挥得很好。
离开学校以后,我开始走上社会,对健康生活的要求也越来越多。有一阵儿社会上流行少油少盐甚至用水炒菜,我就跟妈妈说我们也得这样吃才健康,妈妈居然真的用水开始给我炒起菜来——但是她一直抱怨:做了一辈子菜,都是用油来炒,真不知道怎么用水炒。再往后,我又吃上了素食,妈妈没办法,只好又开始研究如何炒菜时不用肉也不用油。我的要求那么苛刻,妈妈居然也能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出一道道好吃的菜,现在想想,实在是厉害。
我搞创作的时候,黑白颠倒,天天熬夜,夜里不睡,早晨不起,妈妈还是会给我做好早餐——她起得早,自己吃完早饭以后,就会给我精心准备特别多的早餐。但是做到一半,材料全齐了的时候,她就停下来不做了,一来因为再往下做,就得开灶起火,声音太大,怕吵醒我,二来因为我还没起来,要是一下把早餐都做好,容易放凉。妈妈会一直等着,等我自己醒来,到洗手间里把水龙头刚一打开,妈妈听到后,就会立刻进厨房开始忙活,该下锅的下锅,该加热的加热。我刚刚洗漱完毕,一桌子早餐就做好了。有时候我起来时已经太晚了,匆匆忙忙刷牙、洗脸、换上衣服就夺门而出,背后传来的一定是我妈妈的声音:“你还没吃早饭呢!”
有一天,我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吃早餐,看着眼前那么丰盛的一桌饭菜,突然想起来,我这一辈子吃过无数次妈妈的早餐,这早餐里其实就有妈妈那一如既往的爱。于是,我终于写出了之前那首迟迟写不出来的歌——《早餐》。其实自从我父亲去世以后,我就想写这样一首歌,但是写母亲的歌太多了,而且有太多优秀的作品,而当我发现早餐是母亲给我独特的爱的时候,这个作品很快就完成了。
后来我开始独立生活,早餐依旧会吃很多,因为这样一来,晚餐时可以给自己一个借口,让自己少吃一点。有时候妈妈过来跟我一起住,我觉得早餐更是重要:听说早上吃姜好,我就拿姜和醋泡在一起,逼着妈妈吃了很多;我也会提前一晚把粥熬上,定时到第二天早上正好可以喝,这样对妈妈的胃也有好处;或是特别制作健康的鲜榨蔬果汁——里面有姜、柠檬、枸杞和葡萄干。我自己吃的时候还会加蜂蜜,柠檬可以增加抵抗力,姜汁可以暖胃,枸杞补气,葡萄干的营养也特别丰富,喝起来味道很不错。不单是熬粥、榨汁,其实早餐的时候哪怕吃上一头牛,身体都是可以消化的。
所以,我给妈妈做早餐,通常也会准备很多的东西,我喜欢用蒸锅蒸玉米、白薯、紫薯、山药,甚至花生、枣和毛豆。所有的这些东西其实都非常适合早上食用,我会尽量改变以前熬夜的坏习惯,第二天可以早点儿起来,给妈妈做一顿丰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