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问我,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摇摇头想驱散其中让我疼痛的记忆,画面消失,那个孩子离开了。
“我好饿。”揽住你的颈子吻了你,四下静悄,我的肚子发出好大的声响。“做饭给你吃。”你挣扎着起身。我说:“开始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做的菜好吃。”
“把你养胖一点。”你说。
初识的时候,是我自己主动要到你的屋子里住。第二天早上起来你已经在厨房忙了,说要做早餐给我吃,番茄炒蛋夹进墨西哥卷饼里,第三天早上你做番薯稀饭,多久没有吃到这种稀饭了,好怀念。来这几天你都没办法做事了,我这糟糕的客人把主人弄得这般忙碌。
你在一旁做饭,我在餐桌旁看书,静静的晨光里,你正在煎荷包蛋,两只小狗跑到我脚边摩蹭着想要东西吃,熬好的稀饭在餐桌上散发番薯的暖香,你跟我说着早上看见电子报里台湾的消息,义愤填膺地在那儿评论时事,我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激进啊!话没说完,突然我觉得跟你好熟悉,好像我已经在这屋里生活了很久,其实认识你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而我一向是最畏惧跟人亲密的,我正转动着这念头,你忽地回头看了我,然后我走到你身后抱住你。“好奇怪。”我说。“怎么了?”你问我。
“觉得好像跟你一起生活很久了。”我轻声地说,自己都觉得羞涩。
“刚刚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长久以来每天早晨我们都是这样度过的,你在一旁看书,我在这儿做早饭。”你翻动着锅铲,脸贴在你的背上,隔着厚厚的毛衣传来你的声音,听不真切,那只是错觉吧!我们突然安静了下来,锅子里的鸡蛋在热油里滋滋响动,好像听得见你的心跳,或许是我吞咽口水的声音。一切声响都逐渐消融在炉火中。
吃完早饭坐在后院的藤椅上晒太阳,抽烟,一只松鼠从面前跑过,突然停住,两只前脚在地上拨弄着什么,原来是夹着一根小狗啃剩的骨头,高兴地抱着那骨头一溜烟跑了。“你看那松鼠好好玩!”我兴奋地叫着。你正在晾衣服,回头看我。“那只叫做威利,是我养的。”一听就知道你瞎掰的,可我也不管,看见松鼠我还是挺乐的。小时候我们屋后收惊阿婆家的木瓜树长到我家二楼的窗前不远,有次我发现里面有只松鼠把木瓜咬空了,好几天它都在那儿啃着那颗木瓜,之后木瓜掉下来了,只剩下个空壳,里面的果肉吃得一干二净,不知道你的松鼠有没有这种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