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澜:你现在在拍电影,对不对?好像有一点儿要把娱乐圈的黑幕都写出来的意思。
蔡康永:倒不会,可是我觉得电影要感动人,一定要讲人普遍能够接受的喜怒哀乐。就像你如果讲商业圈的黑幕,你不能专业到一般人搞不懂的那一种。所以娱乐圈的黑幕终究得是一般人能看得懂的喜怒哀乐。
杨 澜:所以这部戏是一个什么样的戏?你说是会黑色的,很狂野的?
蔡康永:它几乎像是发生在“康熙”的后台的感觉,一个女主持人,跟一个男主持人两个人之间的爱恨情愁,然后把娱乐圈其他的人都卷入其中。
杨 澜:观众为什么要去看呢?
蔡康永:观众首先当然会觉得,由我来讲这个事情特别有说服力,好像这就是我生活的化身。那另外当然就是娱乐圈本来就是他们很津津乐道的题材,所以如果有人能够把这里头的事情串联得比较巧妙一点儿的话,应该还挺好看的。
杨 澜:什么时候会出来呢?这部片子。
蔡康永:我希望明年初开拍,但我一向好逸恶劳,就是没有几率的。
杨 澜:但是这是你真正第一部自己制片自己来导演的片子对不对?
蔡康永:对。第一次。
杨 澜:还会有一点儿紧张吗?是不是会觉得,有什么样的东西是积累了这么多年,然后特别需要说出来的。
蔡康永:没有。
杨 澜:平时撒气都撒光了对不对?
蔡康永:我们做电视的人,很怕赔人家的钱的。就是我觉得,如果我是艺术家,个性比较强的,我会觉得别人给我几千万,然后我挥洒一空都没有关系。可是做电视的就会觉得,人家如果给你几千万,你最好就是赚回几千万来,然后不要让你在这个行业里面,显得像个倒霉鬼一样。
杨 澜:这还是有一定的压力的?
蔡康永:对,不是只为人家想,也为我自己想。我觉得你要展开一个新的事业,最好在这个事业一开始就累积比较好的名声吧。
杨 澜:你觉得再过十年我们会在一种什么样的情况下聊天?当然我不希望过十年才再见你,我是说,十年以后的蔡康永会在做什么?
蔡康永:肯定没有再受访了。
杨 澜:真的,热闹够了是吗?
蔡康永:对,我觉得我特别应该要上你的节目,是因为我们真的有渊源。然后你那么早就看见我的节目,我觉得我无论如何要上一次杨澜的访谈,这是非做不可的事情。除此之外,我没有觉得我应该被访谈,我没有那么重要,比起你访问过的其他嘉宾来说,我根本微不足道。
杨 澜:最好那个时候,是坐在咖啡厅里闲聊,然后看过往的人?
蔡康永:是。如果到时候,十年后,如果你还在这么热衷地做深度访谈,我真的会更佩服你。
但凡跨界的人也往往有着自己独特的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在台湾的娱乐圈玩得风生水起,另一方面蔡康永似乎也摆脱不了一种大文化的情结。针对岛内日渐封闭化、泛娱乐化、碎片化的传媒环境,蔡康永也不无担忧,他曾经发出这样的疑问:下一位文化大家在哪里?下一位白先勇,下一位林怀民在哪里?而又有谁能够给他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