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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杰伊瑟尔梅尔的快速列车(5)

去印度,与诸神同行 作者:小重山


小贴士:

火车空调卧铺里有电源插座,用英式两相圆柱插头,国内标准插头记得带转换器。列车内有小贩卖早餐,要努力砍价。

拉贾斯坦邦的历史比印度其他地方的历史加起来还要长

自然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铺满了原野。窗外起起伏伏的戈壁,像苍凉厚重的抒情诗。单调的草木零零散散,稀稀疏疏,总不成规模。荒野如同正在脱毛的骆驼,一半儿新一半儿旧,让人顿起萧疏之意。偶尔掠过窗前的牛羊,才使人记起,我们已经远离德里,正往金色的杰伊瑟尔梅尔城。

然而,列车停靠的时候,月台上充满异国风情的一幕让人惊叹不已。

长条凳上整齐地坐着裹了毯子的人,从头上包起,在肩膀绕过几圈,然后一直垂下来,垂下来。不晓得这块毯子有多长,但保证能做套衣服。可是,为什么他们如此喜欢披着毯子呢?这些人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仿若半截呆木头。远处的墙角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同样裹了毯子的人,而月台最热闹的场面,其实是那些正在刷牙的人。

印度人刷牙,真正的别出心裁,独具特色。使用什么树枝,插在嘴里不停地捅呀捅。我总担心他们会撬落牙齿,或者捅到满嘴流血。还有一种颇为温和的刷牙方式,就是将食指伸到嘴里戳啊戳。我曾在广州白云机场的洗手间里,看到印度人将牙膏挤到手指上刷牙。不过,这种大规模的集体漱口场景还是首次领略,实在是别样的异国风情,让我等目瞪口呆。我想下车看个具体,又怕列车启动。

我问茱萸,为什么印度人喜欢披条毯子而不愿穿套棉衣?她想了想说,印度经年炎热,旱季极为短暂,为数不多的寒冷天气披条毯子即可应付。没有更好的解释,且姑妄信之,或者与他们的历史传统和着装习惯有关?那刷牙用什么树枝呢?茱萸吱唔半天,答不出来。

是的,已经进入古老的拉贾斯坦(Rajasthan)境内,与嘈杂的德里不同,不论自然景观还是历史文化。

拉贾斯坦意谓“国王的土地”,面积与我国的海南岛差不多,紧邻巴基斯坦。印度谚语说:拉贾斯坦邦的历史比这个国家其他地方的历史加起来还要长。

上古时候,拉贾斯坦的灌木丛里就已经有人类的足迹,3700年前却突然消失。经过漫长的空白期,比尔人(Bhils)和米纳人(Minas)来到这里,建立起各自的王朝。公元前1500年,雅利安人(Aryans)闯入拉贾斯坦东部亚穆纳河和恒河之间的富饶地带,落地生根,创造了异于当地土著的文明,带来种姓制度,将婆罗门教(Brahmanism)变成了传统宗教和生活方式。接下来还算安宁,亚历山大(Alexander)、孔雀王朝(Mauryan Empire)和周围强敌都没有对拉贾斯坦造成伤害。

公元5世纪,被汉武大帝赶到中亚的匈奴人,经过长期休养生息,踏进北印度,肢解了继孔雀王朝之后的笈多王朝(Gupta Dynasty)。周围的游荡的拉吉普特人(Rajput)于乱世中崛起,乘机抢占了比尔人和米纳人的家园,自觉担当起防御外敌入侵的重任。拉吉普特人抢到地盘后拉虎皮做大旗,鼓吹自己是太阳、月亮或者火神的后裔,以提高种姓利于统治。

“拉吉普特”梵语意为“王族后裔”,系由贵霜(Kushan)、匈奴、古加拉部族,以及安息人和希腊人与当地居民长期融合而成的部族。他们自称梵天双臂化成的刹帝利,通过战争,建立了许多小土邦,马瓦尔(Marwar)、梅瓦尔(Mewar)、安梅尔(Amber)和杰伊加尔(Jaigarh)、杰伊瑟尔梅尔等小王朝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夸张的时候,这块地方居然有36个部族,其中12个建立了王朝。他们大兴土木,修建城堡和宫殿,过起了神仙一般的日子。所以,来到拉贾斯坦,就像进入城堡和宫殿的主题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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