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快变暗,晚餐过后,已经伸手不见五指。温度直线下降,拉兹捡来树枝,添进火堆里,我们便在明暗的变化中东拉西扯。拉兹挑了背风的地方准备好被褥,夜深的时候,大家钻到被子中,巴豆和我在外,茱萸和青萍居中。多亏这套用骆驼皮做成的露营装备,虽然风呼呼直叫,但丝毫不觉得冷。拉兹两人则在沙坡上挖了个坑,将口袋诸物放在四周,躺在里面睡觉。
夜空深邃,像青色的幔布盖在四野;繁星密布,又如谁家暗淡的吊灯。仰面朝天,毫无睡意,感觉没来由的兴奋和惶恐。所谓人生无常,即使做梦,也不曾想过会在拉贾斯坦的荒漠里过夜。我牵挂着的那些人儿,不知道正在红灯笼的光晕里安然入睡,还是在南中国袭人的花气里徘徊?
迷迷糊糊间,感觉头顶有温热的气息,打个激灵,翻身坐起。原来有条野狗吐着哈拉子跑过,到尚有余温的火堆里搜寻食物。如此环境,无论如何我都睡不踏实,黑魍魍的夜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
这个夜晚,非干景色,无关风月,那种抽象写意的心路历程任何语言难以描摹。
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鸟雀,落在灌木丛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清晨就这样被它们唤来。,天亮了,但谁都不说话,赖在被窝里装睡。有浮云飘过,估计看不到太阳,我便睁着眼睛发呆,直到拉兹煮好了茶。早餐还算丰盛,有煮鸡蛋、燕麦糊、酸辣酱和烤面包。两人仍然俭口待客,或是旅行社配给的食物有限?早餐剩下大半,全部端给他俩,拉兹再三询问,味道如何?大家当然竖起大拇指,连声说好。茱萸小声嘀咕,不太能接受这种奴隶式的服务。
或是中国和印度文化方面的巨大差异?中国虽然也有严格的等级观念,但在某些方面并不刻意而为。我看过一个曾在中国工作的印度人的博客,他对中国赞不绝口,感叹单位的司机居然能和领导同桌用餐,这种事情在印度简直不可思议。
我提议不妨给他们多点小费,茱萸和青萍赞同。巴豆提出异议,说我不够硬气,他是生意人,才不会那么好心肠。我大为震惊,做人怎么能够赤祼祼地丢掉最基本的怜悯之心?
突然间,感觉就像呑下一只苍蝇。
今晨骆驼所走的路线与昨日不同,沿途看到许多养孔雀的人家,想起古印度伟大的孔雀王朝。孔雀王朝定都华氏城,在印度东北。又经过沙漠村落,拉兹问我们要不要再去参观。大家没了兴致,便继续前进。
绕了个圈子又回到停车点,“大王”已经在等待了。巴豆从骆驼上摔下,半天爬不起来,虽然厌弃,我还是拉他起来。这家伙年纪不小,已然不能再发少年狂。“大王”让我尝试旱烟卷,我抽过几口,有点呛人。小时不懂事,偷卷旱烟叶子喷云吐雾,直至头昏脑胀,呕吐半天才得以恢复。自此,对吸烟深恶痛绝,偶尔尝试,也断然不敢深吸。
突然记起杰伊瑟尔梅尔的沙漠节,问司机,他说不在这里举行。
小贴士:
城堡门外对面的“Monica”饭馆不错,塔利每份200卢比左右。经营沙漠之旅的商家很多,如果露营,宜观察他们所提供装备的新旧薄厚。另需问清旅行线路和团队人数。我们选择“奇遇”(Adventuer),门口的撒哈拉(Sahara)口碑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