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技巧尽管尼克松有这样那样的个人不足,但他不愧是一个头脑灵活、老到能干的政治家。尼克松的政治技巧主要在于他对权力关系的敏感性,对错综复杂的国际国内政治的精深领悟,以及全身心投入本职工作的充沛热情。作为政治家,尼克松的优势不在于他面对面的直接说服力,尽管这是大多数政治家的第二本性;而在于他能够为自己确立目标并找到实现目标的战略。
政治远见与大多数当代美国总统不同,尼克松的政治努力得到了一个鲜明的政治远见的指引和推动,108在国际关系领域尤其如此。从1962年加州州长竞选失败到1968年获得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几年间,尼克松曾一度对他在纽约的合伙人伦纳德·加门特(Leonard Garment)谈到了自己对国际政治着迷的根本原因。加门特写道: 尼克松这个人从政的决心坚如磐石,但他在很多方面又不太适合从政。他告诉我,他之所以要从政,不是因为国内政治的争夺或意识形态使命感,而是因为他信奉和平主义的母亲那份理想主义以及外交事务的极其重要性。……尼克松说,他会竭尽全力、做出任何牺牲,使自己能继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经验来制定对外政策。Leonard Garment, Crazy Rhythm: My Journey from Brooklyn, Jazz, and Wall Street to Nixons White House, Watergate, and Beyond, New York: Times Books, 1997, p85.
认知风格尼克松的经历生动地揭示了智商必须与情商有机结合的道理。尼克松的同僚们对其智慧叹服不已,而对他们所称的他的“阴暗面”则大惑不解。人们对尼克松的思维能力和专注能力津津乐道。“尼克松总是在不断地思考。我觉得他的大脑从来都没有闲过。”“他博闻强识,知识渊博得惊人。”“他就像海绵一样吸纳信息。”第一、二种观点分别由埃尔默·包博斯特(Elmer Bobst)和霍伯特·刘易斯(Hobart Lewis)提出,他们都是尼克松个人朋友小圈子的成员,引自Dom Bonafede, “Presidents Inner Circle of Friends Serves as an Influential ‘Kitchen Cabinet,’” National Journal, January 22, 1972, p132。 第三种观点为霍尔德曼所持,参见Gerald S. Strober and Deborah H. Strober, Nixon: An Oral History of His Presidency, New York: HarperCollins, 1994, p181。 不过,尼克松的认知能力却不时地受到了情绪的侵蚀和抵消,尽管他努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情商霍尔德曼是能近距离观察、感受尼克松的不安全感的第一人,因为他每天都能见证那些不为人知的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给霍尔德曼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尼克松为了避免犯错误,对自己的要求严格得如钢铁般冷峻。“尼克松的自律如此严苛,几乎到了矫揉造作、无以复加的地步。”霍尔德曼说,“一旦自律失败,其后果必然是灾难性的。”H. R. Haldeman with Joseph DiMona, The Ends of Power, New York: Times Books, 1978, p62.显然,倘若尼克松没有过人之处,他是不可能在美国政治中走得如此之远、铸就如此伟业的。然而,尼克松卓越的能力最终还是未能防止他亲手毁掉自己的总统宝座。109一个如此疑心重重的美国总统,手握如此多的核武器,如果他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得不好,会造成什么样的毁灭性后果,想到这些,我们简直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