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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卡桑姐再次谈及工作,她说工作后的她一直被边缘化,她当了律师,她渴望中的职业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说:“我一直觉得你参加工作以后,成熟了,思想也深邃了,算是朋友中的佼佼者,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活着。”
我说:“我的状态算是受到重用,重重地用,各种忙和累,难以喘息。但是我是新人才下水,一方面不能不积极,另一面也不能太过积极而走上点头哈腰的极端。”
她说:“曾经我只想走在路上,用我的方式帮助路上需要帮助的人,现在又要妥协了。真心希望你按照你想的实现一切,但也要有所坚持,善良的底色永不变,其余的就永远不会偏。”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永不变”和“不会偏”这两个词好沉重,曾经的坚信不疑,难免还是有跑偏的时候。于是才会有人说,青春的特征,往往是先摆好姿势,然后等待行动;先备好泪眼,然后等待悲剧;先写好脚注,然后给出正文。你神往过像风一样自由的生活,可是,你最终过上了每天上了发条似的日子,在规则里,却难找到你的自由自在,优哉游哉。
很久以前,久到我们还不认识一些人的时候,我们把那些跟我们一样不安分的甲乙丙丁当成挚友,以为拍拍手掌就能天长地久。很久以后,久到我们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脱离我们的世界淡出我们的舞台,才恍然间明白,对于时间和距离这两个概念,作为人,充满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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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听一个朋友说:“我非他不嫁了。”很久以后,听这个朋友说:“绕了一大圈,发现最适合自己的却另有其人。”于是我们恍然大悟,在年少时,我们都做错过什么,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们也可以放下执念,重新选择。
2014年11月15日,卡桑姐大婚,那一天,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连我也觉得,其实这样幸福无妨,也许她已经记不得到了35岁还要辞职去西藏。早在一个月前,她已经把存了近8年的“梦想”从银行里取出来,看着一排排“现存500.00”的字样,不知她作何感想?
某年某日,一群自诩活得清醒的少年,在学校附近破破烂烂的小餐馆醉饮,吹嘘着如何改变世界,卡桑姐和我都在其中。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