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就应该在时间之外,在冬天之外。
我只喜欢那些冬天的鸟巢。它们和春天夏天秋天的鸟巢不一样,春天的鸟巢还单薄,夏天的太狂躁了,秋天稍显俗气的热闹,只有冬天的鸟巢,显得这样饱满,又这样诱人。那种诱人,是鸦片似的诱,越孤单,越寂寞;越寂寞,越诱惑。
整个冬天,我很多时候去路过那些风中的鸟巢。我习惯了它们的姿势——有些过分的清高和薄凉,稍微有些弱势,可是,恰到好处。它似一个寂寞的男子,人到中年,无人能知了,无人能懂了,人前是欢笑的,颓败时,就做了这样一只倾世独立的鸟巢。
如果你没有绝世的容貌,那么,你有绝世的姿态也是好的。这样想的时候,我打开一包雪茄烟,我不是抽烟的女子,但喜欢这孤独傲世的雪茄烟,它和冬天的鸟巢如此相配。我点燃一支雪茄,试图加速这孤单的速度。在这冬天,在这空旷的田野里,其实,我是试图做一只冬天的鸟巢。
我身边剩下的东西越来越少了。是我,刻意减去那些不必要——我才知道生活中不必要原来这样多!它们占据着我太多私人空间,霸占着我的精神硬盘,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想做这样一只风中的鸟巢。
不沟通,不奉迎。冬天的旷野里减去了很多东西,就剩下这一个小小的鸟巢。把自己放在里面,独自、很独自地发呆——我忽然很羡慕那些风中的鸟巢,它任凭世间如何繁华,一个人在那冬天的树梢上高高地挂着,寂寞都寂寞得这样风华绝代!